天空密布云层,压得很低,丝绸坊外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匆,顿时整个古月城的节奏加快了起来。
中年人才搬来躺椅不久,还没打个盹的功夫,天色说变就变,心情被破坏,有些无奈,埋怨一句,“北冥欲来,风雨欲来啊,不该来的人也来了,真是令人不爽的天气。”
他看着天空,好似对着天空自言自语,身边却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中年人,八字浓眉,气宇轩昂,内敛威严之气。
正是古月城城主,古凌云。
中年人没有回头,继续自言自语:“令人恶心的不详之气,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却想凭借一己之力压下来,你这不撞南墙不回头性子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城主微微皱眉,却也不敢妄言,他深知眼前之人的身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却已经知晓自己的来意,心境之高深不可测。
四天前,古凌云看到乌鸦飞在死海上,化成了幽灵鬼船,那是不详的东西,眼睛随之笼罩一层浑浊之气。回到城主府后想凭借自身修为压下这股不详之气,四天了,不见好转反而更恶劣。
以他的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如果撞了南墙就要撞破,可这次的南墙太厚了。
“南墙撞了,撞不破又该如何解?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已经没有回头之路,晚辈前来想寻求天师给个法子。”城主恭敬道。
“也对,你若这个时候回头,时间也不够了,会留下一身的道伤,再渡天劫之时,只能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中年人还是没正眼瞧城主,带着玩味的笑意说道。
“天师神通广大,修心道之造诣令人望尘莫及,晚辈求天师请教。赐我一法,助我渡过此劫,定感激不尽。”
中年人坐起来,还是看着天空,正色道:“修心道造诣越高,插手自己力所不能及之事,心境则跌落千丈,我受不起反噬。这天要下雨了,乃是天意,说出去的话波出去的水,你说错了话,是躲不去这道劫难了。”
城主深思起来,冥思苦想,也不觉的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皱眉问道:“晚辈实在想不通在哪里说错话了,承蒙天师请教。”
中年人回头,盯着城主的眼睛,讥笑道:“四天前你对一个少年说了什么话,忘记了?一个两仪三宫劫的修士,记性不可能差到想不起来四天前说的话吧。”
四天前,他说对一个少年说了什么?
认真回想,突然面色骤变,“那个半妖少年?”
终于想起来了,那天在战船上,他对半妖少年说过,念在你救了玲珑一命,今日我昧着良心放你一马,若再见,我定除掉你这种异端。
那句话是带着杀心的。
“半妖少年是什么来历,因我一句带着杀心之言,竟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中。”
中年人摇摇头,还是讥笑的眼神,最后叹了一口气。“是乌鸦看了你一眼,所以你才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若当时你杀心锋芒毕露,只怕已暴毙当场。”
“为何如此,乌鸦和半妖少年之间有什么关系?”
“天晓得。我乃修心道之人,其中牵连无尽天机,以我之境界亦不敢推测。”中年人淡淡的道,继续望着天空,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以一缕魂魄守护灵儿身边,却也不敢现身,可你倒好,竟敢对着半妖少年露出杀心。不过你也大可放心,那鬼族小女孩虽然有阴阳镇灵伞庇护,就算继承了森罗鬼道,下场也比你好不了多少,除非能在鬼族圣地求来一根槐树叶子,否则黄泉路上她会与你作伴的,至少你不会觉得无聊吧。”
天空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是一场绵绵小雨。北冥试炼在即,这场雨要连续下一百日的,积水成多,一个月后,断桥河水涨,河婆会来引领少年们进入北冥地界。再过百日,水漫断桥河,鱼可越断桥时,届时化龙秘境的强者可进入北冥地界。
城主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这算哪门子安慰?
拱手做辑,城主深深一拜,央求道:“请求天师指一条明路,晚辈感激不尽。”
“没有明路,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吃。”
“何如吃法?”
“远在天边,尽在身侧,丝绸坊四层有一个半妖少年,你若求得一物,可保你安稳渡过此劫。却不知道半妖少年是否冠宏大量,赐你那件东西了。”中年人讽刺意味十足,
四天前城主高高在上,对那半妖少年不屑一顾,今日再见,只能卑躬屈膝求赐救命之物。
“恕晚辈愚昧,不知半妖少年身上之物是什么?”城主诚恳道。
“裹尸布。”
————
三月坐在书桌前,有模有样的教导千灵儿,一根咫尺摆在眼前,用来教训分心的小家伙,看上去果真有几分教书先生的模样。若非年纪不符,真有那么一丝意味。只是,瘦弱单薄的小身板看上反倒有几分滑稽。
三年前,三月深信以德教化,奉承儒家道教之法,三年后鬼才信那套东西,千灵儿太顽劣,说白了就是个没开窍的小家伙,小脑袋里装的尽然是如何捣鼓,总想着看去蚂蚁搬家,去戏水,cǎi_huā的顽劣性子。
三年后三月深信棍棒之下出状元,因为只有这个法子才能治得了这个小家伙。
忽闻窗外雨声,房檐上开始出现絮乱敲打的节奏,少年放下手中的书,兴致来袭,走到窗前,看风雨连绵,吹落千万家,古月城一片朦胧。
千灵儿见此贼兮兮偷笑,总算不用在看这种密密麻麻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