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
黄巢等人往大部队逃跑的方向追出不到十里地,然后愣在了原地,开始恸哭。
这是一片小丘陵,不,不是丘陵,这里是一片平平的草地,逃走的一两千名老弱病残者全部倒在了这个地方,有的人脑袋已经没有了,变成了无头尸体,还有些人的胸口被掏出一个血洞,里面的心脏已经消失了,他们全部都睡着了,永远地睡在了异乡的土壤之上。而上千具尸体堆叠在一团,硬生生在草地之上堆起了一座丘陵。
“兄弟们,是我对不住你们啊!”
黄巢不断地自责着,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想要救他们,让他们先走,却反而害死了所有人,若是他们没有先走,说不定等到神秘人搭救他们,所有人都不用死了,至少不会全部死光。
几百名年轻人也都沉默着,一个个原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初在矿山之中受尽非人的折磨,都不曾落下一滴眼泪,而这一次所有人都忍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在这片被血水浸泡的土壤之上。所有人好不容易才从地狱般的矿山之中逃出生天,还没有喘一口气,还来不及享受自由的时光,便死在了这里。
“大哥,这不怪你,这笔账应该算在吕家的头上!”
“对!”
众人纷纷附和,从进入矿山,到这一天的逃亡之路,这一切都是吕家所为。
“吕家的那条老狗,有朝一日,我黄巢必将手刃之,将其烘烤,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黄巢心中愤懑不已,将手中的朴刀重重扔出,朴刀插在一颗一抱之粗的树干之上,树干当场炸成了两半,黄巢仰天长叹,发下血誓。
黄巢心中怒火难平,他不仅恨吕家,他更加恨李氏皇室,这是李家的天下,可是却任由吕家草菅人命,不曾关注过他们这些贫苦百姓的死活。
“兄弟们,有一件事情你们可敢同我一起干?”
黄巢跳上一块巨石之上,面对众人,喊道。
“大哥请说,纵然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们也绝不皱眉!”
黄巢满意地看着这些兄弟,虽说其余兄弟都死了,可是剩下的这些兄弟才是真正的精英,若是自己要做一番大事,正需要人才,而这些兄弟就是他的本钱。
“当今天下,动荡不安,朝廷之上,奸臣当道,昏君无能,祸国误民,诸君可敢同我揭竿而起,建立一番自己的大业?”
黄巢振臂高呼,此时此刻,叛逆的种子在他的心中彻底种下,从此便走向一条不归路。
“愿往之!”
所有的兄弟都挥舞着手臂,表达着对黄巢的支持,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底层人民被欺压到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做不到的时候,那么看似再弱小的群体,也会从蜿蜒小溪化作滔天巨浪。
黄巢马上将所有人点了一遍,发现一共有两百二十八人,其中大部分都是秀才文位的读书人,还有少数人是举人,这才是真正的精英,而黄巢自身则不是读书人,而是专门练刀法的,如今已经是刀界三重巅峰,甚至都能和普通贡士一较高下。
最终,在所有人共同商议下,大家都觉得现在实力还是太单薄了,众人决定到曹州冤屈去打拼,贩卖私盐,集聚力量,他日再图大业。
此时李白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铺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而且整个碉堡之中鼾声四起,如同打雷一般,而李白的左边床铺便是黑子,他的鼾声最吓人,恐怕连隔壁碉堡都可以听到,李白不得不用元气将自己的双耳堵住。李白有些佩服黑子,心真是大,屁股挨了一百杖的狼牙棒,都肿起来了,不得不趴在床上,可是还是睡得很香。
“算了,出去走走吧。”
李白实在是睡不着,穿上了自己的铠甲,走到碉堡的出口处。此时自己队伍中的一名士兵正在守夜,人坐在地上,靠着墙壁,不过头如小鸡啄米一般,不断地低下又抬起来,强行撑着,毕竟自己一人可关乎着一百来号人的安全,再困也不敢睡。
李白看着这一幕,有些无言,觉得这士兵实在是太难熬了,听着别人打着鼾,自己还要在这守夜,任谁也克制不住自己啊。
“你叫什么名字?”
李白压低了声音问道。
“嗯?谁?伍长好!”
那名士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是李白,忙站了起来,挺得笔直,让自己显得精神些。
“好了,小声点,你叫什么名字?”
李白问道。
“大家都叫我小德子。”
那士兵不还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答道。
“你先回去睡会吧,我帮你守夜。”
“那怎么行?”
小德子听到李白的话,吓得一个激灵,甚至觉得自己刚刚有些昏昏欲睡,被伍长发现,伍长现在是不是在生自己气呢。
“小德子听令!”
李白正色道。
“在!”
“给老子滚回去睡觉!”
“是!”
小德子这才慢慢往碉堡里面挪动着脚步,时不时还回过头看看李白,见李白没有再看他,这才放心地走到自己床便,倒下就睡。
李白看着倒下就睡得直打鼾的小德子,忍不住笑了笑,这家伙就是个欠骂的主,自己好声好气让他回去,他还以为是自己对他发脾气呢,自己吓唬吓唬他,反而马上老实了。
“哎,我也来坐会。”
李白坐在了小德子刚刚坐的地方,也背靠着墙壁,如今静下来,他再次想到了吕正那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