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三人商议作罢,颜查散回家探妹,杨延顺则随柳舒畅回府处置公务。临行之时金寡/妇半倚柴扉,又将颜查散叫了回去,二人躲在门后不知说了什么,杨柳二人辞别金寡/妇和颜查散,先行一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放下颜查散与金寡/妇私语不提,单说杨柳二人往扬州城走去,路上二人说话谈天,就听杨延顺问道:“大哥,我看金寡/妇似是看上咱三弟了,三弟是个老实人,不知会不会吃亏呀?”
柳舒畅摇摇头,道:“放心吧,据我所知,那金寡/妇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虽不是行侠仗义之辈,但也非宵小之徒!你也看到了,她是个苦命的人,敢爱敢恨,想来是不会伤害三弟的。”
杨延顺点点头,这事还是交于三弟自己处理吧,我虽是出于兄弟之情关心他,但也毕竟是他的私事,不宜插手过多。想罢话锋一转,道:“大哥,扬州是个好地方,你这知州想必是享尽荣华富贵吧?”
柳舒畅闻言苦笑一声,叹道:“二弟,你有所不知呀,我这一州之长只是表面风光,但实际上,如坐针毡!”
杨延顺不禁想起那夜画舫之上,柳舒畅对自己说的话,不禁问道:“你这堂堂知州,莫不是还有掣肘之处?”
柳舒畅:“二弟,大宋朝乃是以文官辖制武官,这你可知道?”
这点杨延顺自然知道,想当初,义父杨继业功劳无数,但不也要屈尊于那太师潘章之下嘛!
柳舒畅:“可我这文官却要受武官所挟!”
杨延顺:“大哥,你就明说吧,或许二弟还可为你解忧排难呢!”
柳舒畅看看杨延顺,倍感欣慰,道:“这扬州地界上有个兵马总管,也就是扬州的统制官,此人姓张名鸿字明檀,手下掌管着扬州大小军队。他虽有才却无德,肆意搜刮民脂民膏,强占良田房屋,欺商践市,胡作非为!更是处处与我作对,我早已对其所作所为恨之入骨,奈何我却毫无办法惩治与他!”
杨延顺一听倒是毫不在意,他本是京城的少爷,家世显赫,身边好友也尽皆是汝南王郑印这般贵族子弟,平日里见得也都是铁鞭王呼延赞、通武王潘美等这些元老重臣,自然不会把一个小小的州统制官放在眼里,便道:“大哥直接上书当朝天子,参他一本,叫他依法惩治便可,又有何难?”
柳舒畅摇摇头,“二弟有所不知,这奏折我不知写了几番,但都未见回音,怕是尚未曾呈到天子面前,便已被小人拦下了。”
杨延顺:“那大哥也可托付朝中友人直接在金殿之上参他一本,又有何人敢拦?”
柳舒畅闻言一叹,道:“不瞒二弟,大哥我在朝中没有朋友。”
“哦?”杨延顺心中生疑,尚未发问,又听柳舒畅道:“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
杨延顺看看柳舒畅,后者继续道:“便是天子已经看过我的奏折了,但是尚不不能处置与他,只能任他法外逍遥!”
杨延顺听罢不禁嗤笑,这当今天子赵休元可不是个软柿子任谁都可捏来捏去,莫说一个小小的州统制官,便是一路安抚使,若敢触犯王法,他也会毫不犹豫将其法办!
柳舒畅见其不信,便道:“二弟可知这张明檀是哪派人物?”
杨延顺摇摇头,他已不在京城多年,更未曾进过大宋朝堂,哪里知道此时朝堂之上的格局?只知道当初太师潘章一派人等处处和自家作对,如今潘章已死,不知谁将成为下一个权倾朝野的重臣。
柳舒畅见状,答道:“他是金陵涪王一手提拔的人。”
“金陵涪王!”杨延顺在脑海中仔细搜寻有关他的记忆,当年在京城便已听说这位王爷了,他本是太组爷赵匡胤的四弟,原名赵匡美,后避太组字讳,与三哥赵匡义一同改名为赵光美。再后来,太宗赵光义登基大宝,他只好再次改名为赵廷美。传闻这个王爷年少有为、足智多谋、深居简出,并不为世人所熟知。太组爷驾崩之后,赵光义登基,拜其为开封府尹,成了大宋朝第二位开封府尹。书中代言,这开封府第一任府尹便是赵光义。再说赵廷美出任开封府尹未满三年,不知为何被太宗皇帝一贬再贬,最后来到金陵做了个毫无实权的王爷,自己对他知之甚少。想罢便又问道:“大哥,即便他是涪王的门生又能如何?难道天子还会怕他不成?”
柳舒畅:“天子自然不会怕他张明檀,但他身后的涪王,可是倍加令天子忌惮呐!”
“此话何意?”杨延顺似是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柳舒畅:“当年太宗皇帝将涪王贬至金陵,可当真是放虎归山之举呀!这些年来,在涪王步步为营、苦心经营地操办下,长江南岸几乎遍是其党羽势力。如今的金陵涪王,堪比当年的南唐后主李煜,势力足以与当今天子划江而治!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杨延顺听得此言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朝廷这些年来把精力全都放在与北国的征战之上,却是忽视了自家后院的涪王,反而养虎为患。不得不说这是先皇太宗和朝堂上一班老臣的失算所在呀。好在宋辽之战业已结束,若是再持续个几年,到时候涪王羽翼丰满,若其突然发难,汴京两面受敌,这大宋的江山可就不保啦!
柳舒畅见杨延顺面色变化非常,心中想道:我这二弟果然来历非凡。想罢又道:“江南是涪王的天下,扬州是张明檀的天下。你说,我这个小小的知州在朝中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