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鸢飞当归>七十 明确(一)

“好了!我就先行回房了。”妫珩起身,拍拍衣服伸了个懒腰,往自己的房走去。

应是晓得梓鸢还有话要与那孩子聊聊,他也不招呼梓鸢一起走了。

只是,在他的身影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之前,他又留下一句话:“对面就是岭垣的房间了,小歌这受伤倒是会选地方。”

梓鸢听着哭笑不得,但也庆幸自己即便崴了,也没有给他人添太多的麻烦。

不过就是脚踝还有些疼而已,倒不需要专门去找岭垣。

她拉着季初在自己身边坐下,侧头朝他笑着:“弟弟想让歌怎么称呼?“

“小初?”

他沉默了会儿,怯怯地点了点头。双手抱着膝盖,一双眼水汪汪的,让梓鸢想起了抱着坚果不停啃咬的松鼠。

她宠溺地揉了揉小初的头发,开心地叫道:“小初?”

“嗯。”他羞怯地点点头,小指勾过她的衣袖,摇了摇。

“小初!”

“嗯!”

“小初小初、小初小初小初!”少女抱着双腿,枕在膝盖上,歪头冲他笑着。

男孩一声声应着,嘴角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

离家以来,第一次觉得如此地开心和满足。

~

“小歌回来了?”

梓鸢回来的时候,妫珩正拿着案牍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仔细看着。

眉眼低垂,是一副认真的模样,仿佛人已全身心投入到了公务之中。谁想,竟还能发现她回来了。梓鸢心生愧疚:是她打扰到他了吧。

他今日没有穿往日爱穿的红衣,玄色衣衫简单稳重,外披一件白狐皮大氅,有几分凌冽。

石桌上摆满了笔墨纸砚,一看就是处理公务的架势。

“是。”梓鸢行礼,方才的欣喜仍可以从眉梢眼角品出来。

妫珩瞧了她一眼,玩味一笑:“小歌很开心?”

梓鸢一滞,那些被埋下的不如意险些就被掀开,恍若封印被撕了一半的凶兽,蠢蠢欲动。

她嘴一扯,终于还是咧出了一个笑:“自然是开心的。”

“哦?”他执起笔在纸上落下几个字,“为什么而开心?”

梓鸢抿了抿唇,笑容真了几分:“小初可以被留下来,歌自然是开心的。”

“留下?”他看向她,好奇的模样,好像还有几分孩童般的懵懵懂懂,“珩什么时候说过那叫季初的孩子可以留下来了?”

梓鸢心一紧。

莫非他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都已下了嘱咐,又怎会是要把那孩子赶出去的架势?

“公子宅心仁厚……”

“宅心仁厚?”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笑看了她一眼,“珩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宅心仁厚的人。”

一片松叶在树上颤巍巍地,最终摇摇晃晃地落下,砸在了她的衣上。她一恍惚,紧接着耳中就听到了他一句话。

“小歌可是看那孩子觉得同病相怜?”话语轻飘飘地落入耳中,却在她的心上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她回头看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而他又翻了好几页案牍,倒好似从未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也不知自己的话对他人又有什么意义,更不知梓鸢现下有多失魂落魄。

“小歌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此时,梓鸢已经觉得自己的笑再也咧不下去了。她沉默了半晌,落寞回道:“记得。”

“那小歌不如跟珩说说?”

说些什么?就说她是他的贴身侍女?

她多想直接摊开了跟他细细说一番,可是、可是……让她怎么说?

他沾了些墨,停停写写。似乎很是忙碌,忙碌得无暇顾及她,可不知为何就是让梓鸢觉得,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她的所思所想,他都能一一猜透。

“公子说,歌是公子的贴身侍女。”

她垂着眉,迷茫显而易见:“可是,歌却不晓得公子的贴身侍女是要如何做的……公子可是要歌把丛画姐姐的活给抢去了?”

作为一个下人,她的确是没有看清自己的位置,也太过放肆,太没有觉悟了。

没有那家府上的下人是敢给主子一巴掌的。

只是,她到底又该做些什么?

又或者,她是不是真应该做些什么?

她兀自纠结犹豫,焦急等着妫珩的判决。

“小歌未免想太多了。”妫珩笑着放下笔,抬头看她,“小歌当下的能力可是怎么都比不上丛画的。”

这梓鸢自然是明白的。只是这话也实在是太直接了一点。

“那这贴身侍女的活,小歌是要怎么做呢?”

他挑眉,有些意味深长地说:“珩从来不需要什么贴身侍女。小歌是第一个,的确是该好好想想。”

他换了张纸:“小歌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这就是要她自己好好想想了。她自然知道一个贴身侍女是要做什么的,只是他一个男子,又要让她这个姑娘家如何贴身服侍他呢?

兄长没有侍女,她自然是无从得知男子的贴身侍女应该如何去做的。

她不曾做过这些服侍人的工作,也不认为自己应该要这么委曲求全地去做。

可是现下除了这个办法,她还能怎么办?

此时他兴致盎然地看着她,分明就是要看她笑话。

梓鸢心里的羞涩和愤怒交织着,手都要抖起来了。

“歌没有什么想法,还请公子吩咐。”

话里的颤抖,仔细一听,便能听出来。他长长叹了口气,阂眸往身后的松树一靠。

“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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