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都说了,妫珩也不愿在此久留,如什么奇珍异兽一般被人围观。虽从小到大都是这般待遇,他却一直都是厌恶的。他转身刚想走,却瞥见梓鸢被几个女子围着,一向温文和煦的脸染了冰霜,却越发显得高贵不可侵犯。他一时有了些许兴趣,倒也不介意会不会被人围观了,就回到那小桌边,让丛画给他端了一壶梅花泉酒过来,就等着品酒看戏。
而那边,梓鸢几人是被红琛给拦住了。
女子依旧一身红色广袖留仙裙,柔软的纱笼着身段,热烈得如烟花。她眼皮一撩,斜了梓鸢一眼:“也不知这火是不是某人自己放的。瞧着现在也没缺胳膊少腿的,倒是生龙活虎的很。”
还没等梓鸢身旁的珈良一个没忍住吵起来,一旁的煊禾就赶紧拉住了红琛:“红琛你瞎说什么呢?这火可是会烧死人的,若不是昨日下了雨,梓鸢姑娘都……”
“你怎不知她早料到会下雨?”未等煊禾说完,红琛就一把打断她,甩开她的手“有些人就是能耐得很,能呼风唤雨呢!
最后一席话说得讽刺至极,煊禾的脸色更是尴尬,她的手抖了抖,缩在身后,有些抱歉地同梓鸢一笑:“梓鸢姑娘你别介意,她这人本来就是这样。”
“你有什么要道歉的啊!我说错什么了?不是她我昨天能睡不好觉?”红琛瞪了梓鸢一眼,“你看我眼下这青色!”
“怕是有些人想住到公子房里想疯了,才做出这样恶毒的事吧。”
一旁的珈良早就听不下去了,若不是梓鸢拦着她,她早就直接冲上前指着她的鼻梁狠狠骂一通了。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张口就骂:“你这人心思怎么这么龌蹉!你是以己度人的吧!自己心术不正就胡说八道老是针对梓鸢!我看你才最有可能放火呢!”
而梓鸢却像是失了神一般,脸色霎时苍白,她看着红琛,嘴里喃喃道:“呼风唤雨?”
珉玉见梓鸢这样,心下一沉思,眼风四扫,偷偷去寻席姝,却见那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眼中墨色沉了沉,珉玉扶了扶梓鸢,朝煊禾一笑:“没事的。”
转而又看向红琛,脸也沉了下来:“这位姑娘这么着急,可是做贼心虚?”
红琛气得脸都白了:“做贼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你看她脸都白了!心虚的是她吧!”
而这时梓鸢已经整理好情绪了,她温柔一笑,端的是大方知礼:“红琛姑娘就莫要为梓鸢操心这等闲事了。梓鸢觉得,要想讨男子欢心,可不是这样做的,在别的姑娘面前嚣张可没有一点用处。”
珈良和珉玉听得“扑哧”一笑。
“我红琛要讨什么男子欢心?你就血口喷人吧!”红琛脚一跺就要冲上去,被煊禾拽着瞪了一眼,她眼一扫就见到妫珩坐在那,心里一阵羞恼,气得跑走了。
煊禾拉着她,朝梓鸢颌首,神色中有些尴尬:“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不知何时,人都走了。甲板上除了那独自饮酒的妫珩,就只剩下梓鸢、珉玉和珈良三个人了。梓鸢沉默片刻,松开了珈良。
终于被梓鸢松开了,珈良气得跳脚:“梓鸢你干嘛拉着我啊?那人以为自己是谁啊?怎么说话就这么过分呢?”
梓鸢安抚地朝着珈良一笑:“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珈良就莫要为他们生气了。”
珈良气鼓鼓地,喘了好几口气,又朝红琛离开的方向狠狠瞪了几眼:“哼!跟她在一起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下次一定不放过她们!”
梓鸢和珉玉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没想为煊禾解释些什么了,总归不过是些无关人士。
珉玉看妫珩在那一边坐着,似乎是在等梓鸢,也不想再打扰了,就拉上了珈良,跟梓鸢说:“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和我说吧。”
“还有我!”虽然还有些不情不愿的,珈良也知道梓鸢还有事情要去做,“看来你那地方漂亮是漂亮,住着一点也不舒坦。我不羡慕了。”
梓鸢点点头,跟两个朋友告别,心里多少有些许感动。想起了在家的那些日子,想起两个丫鬟还在身边的日子,她终于觉得自己不是孤立无援的了。
站了片刻,梓鸢转身看向在江边小桌坐着的妫珩,整理了下情绪,咬了咬唇,向他走去。
“公子。”梓鸢行了一礼。
妫珩抬眼看她,朝她一笑:“鸢儿坐吧。”
“这梅花泉酒呢,听说是几百年前,一位皇帝入山村酒家,在一家酒肆饮到的。取的是西溪梅花泉的泉水来酿酒,虽说是酒,倒很有些泉水的清冽甘甜滋味。”
待梓鸢坐下了,他又给她倒了杯酒。酒水入杯,晶莹剔透;酒香扑鼻,香远益清。
“尝尝吧。”
梓鸢抿了口酒,酒水润了唇,唇香扑鼻。她眯了眯眼,醇香清冽,让她很是喜欢。
妫珩看她这样,笑了,学她那样眯了眯眼,但也没打算就这么容易放过她:“喝了我的酒,就要好好给我做事了。”
梓鸢浅浅一笑,叹了口气:“吃人嘴软啊。”
妫珩笑而不语。
梓鸢一小口一小口地,就这么饮尽了杯中的酒。酒浓度不高,倒也不至于醉人。妫珩也不着急,就悠悠地等着她,看着江水起起伏伏,朝着天边奔涌而去。
昨日下了雨,今日就很是晴朗。江上的天空蓝得刺眼,似要印在人的瞳孔,留下自己的“到此一游”。
“昨日起火前,梓鸢就一直怀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