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邦彦梦魇了。说来这事也是实在难以启齿,自从郡王府回去之后,陆邦彦魂不守舍,晚膳也没好好吃几口,也不似平常那般,陪着陆母,听着她话家常。草草的吃了几口菜,就回了房关上门,灯也熄得及早。
大约前几日都没有睡好,所以辗转着,他就睡着了。
陆邦彦因为有洁癖,所以身边并没有贴身女官伺候着,于是童男之身保持到了现在。说是懂一些,其实倒也不是个多通人事的,只是男子该懂得他懂一些罢了。
清心寡欲终究是有个头的,不然便是看破了红尘,要出家了。
所以第二日早上,因为那个乱七八糟的梦,陆邦彦破天荒的睡迟了。入仕三年以来,从不迟到早退的他,起迟了。
换了一身新衣后,他看着自己的被褥,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所以这日,他称病告假了,连郡王府那里也一并也请了假。
并不是他得了什么大病,只是那个令人心驰摇曳的梦的结尾,他看到了一张脸,是殷媛的。所以他才会陷入沉思,这种qín_shòu一般的行径,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所以今日,他并没有什么脸面面对殷媛,更别说郡王和王妃。
陆邦彦对所有人都说自己今日不舒服的很,愣是不开门,谁都不见,连自己的母亲也关在门外,除了饭菜能送进去,其余时间,连蚊子都进不去。
殷媛知道夫子今日不能来时,心里失望又庆幸。说实话,经过昨天那一遭,换是谁,第二天大约都不能泰然处之。
这几日,王妃的妊娠反应愈发明显,尤其是夏天,盛夏母体孱弱,所以王妃的情况也严重些。想到前些日子大夫说的,这一胎并不那般稳妥,郡王便如临大敌,时刻小心着,恨不得把王妃圈在床榻上,一步都不能离开。
“母亲,这里面是弟弟还是妹妹?”殷媛看着母亲尚平坦的小腹,想到日后能生出来个娃娃来,心下就更好奇了。
“还不知道呢,你这调皮鬼。”王妃靠坐在床榻上:“你父亲这几日困的娘亲是一步也未曾下过地,娘亲感觉自己要发霉了。”
“那才对呢,娘亲要安安稳稳的生下个弟弟妹妹来陪宛宛才是,若是娘亲觉得乏闷了,宛宛便去市集寻几本有意思的话本子来给娘亲念着解闷。”
“你心疼娘亲倒罢,就怕你又上街捅什么篓子出来。”王妃无奈着说。
“怎会,宛宛已经长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般。”殷媛不甚赞同。
“希望如此罢。”王妃顿了顿,“你且自己去玩,娘亲有些乏了,想睡上一睡。”
从王妃的屋子里出来后,殷媛越发觉着自己得出去给娘亲买些新奇的玩意儿回来解解闷。其实最初,她是想把饭桶送去给娘亲解闷的,但是父亲不同意,说是饭桶若是说起话来,怕是会惊到母亲,她才作罢。
晌午过后,殷媛便带着子衿跑去了前门大街。这里是京都最繁华的地方,也是直通皇宫的一条大道,所有文武百官上朝时都要经过这条大街。
大庆民风开放,未及笄的女子也可随意上街,是以能在大街上看到好多买首饰买胭脂水粉的女郎。
殷媛站在街上,望着不远处的宫门,突然有些想念陆邦彦。“子衿,你说,夫子的家在哪里啊?”
“婢子之前似乎与陆学士的侍从聊起过,大约是在长安大街。”
殷媛了然的点点头,不知夫子这来势汹汹的病好点没有。
想着,殷媛与子衿走进了一家书店。这家书店是京城内最好的一家书店,不管是新书老书,好找的与难找的,总能在这家店里翻到。所以这家店人也异常的多,多的都是文人墨客,来这里翻些典籍,也少有些女子来这里找找描写风花雪月的话本子回去打发时间。
待殷媛好不容易翻到了些自己母亲平日里喜欢读的书,打算去找掌柜的结账,奈何人实在太多,子衿又被她留在了店门外等她,殷媛怎么都靠近不了掌柜的。
“哎!”不知哪个踩了殷媛的脚,殷媛一个没站稳,就向后倒去。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反而跌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那男子扶着他站起来,宽厚的笑着问:“你还好罢?”
殷媛摇摇头,看着那个男子,过了会,觉得似乎不太合礼仪,垂下眼:“多谢郎君方才出手相助了。”
“多大点事,不过是扶了你一把。”那个男子很爽朗。后来,殷媛也是因着那个男子的帮助才结了钱从店里出来。
“女郎进去的好久,婢子好几次想进去寻女郎,只是婢子个头低,瞅不见女郎在哪里。”子衿左等右等,终于看到殷媛出来,着急地上前,说完话才看到殷媛身后跟了位男子。
子衿不知这男子是谁,只是看穿着似乎是个富贵人家的郎君,也不知如何称呼,只好先福了福身。
殷媛转过头,“方才是真的谢谢你了。”说着,看到那男子手里拿着的书,好像很好奇:“你这书好像很稀奇啊。”
那男子拿起来晃了晃:“这可是从古至今最全的诗集了,相当难得,我在这店里淘了很久才找到这么一本。”
难得殷媛好奇,一直眼睛发亮的瞅着他手里的书,那男子了然,笑:“你若是感兴趣,我倒是可以借你看两日。”
殷媛点点头,好像书里有什么宝贝似的,眼睛更亮了,身后隐约能看出有条尾巴在摇来摇去。
那男子笑了,直爽的把书给她。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