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完,那人忽然问道:“你为什么决定在这儿进行决战?黄羊山,这儿可是轩辕、神农战蚩尤的古战场,一个不好激发此地煞气,连七境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就是要如此啊!”丁言志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瞧见他神态随意,男子眉头一皱,陡然丁言志闷哼一声,身形一晃软倒在地。
“看来是我这些年太放任你了,还是说元朝国师的身份让你看不清自己了?”男子缓步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你好像忘记了,到底谁是你的主人?”
见丁言志默然不语,男子冷然道:“听好了,此战事关重大,绝不容任何失败,你一定要让宋、元、文三方在这里全军覆没,最不济也要折损大半。”
看着男子转身没入夜色之中,丁言志缓缓站起身子,眼神阴寒地凝望对方的背影,随后默默观想紫府。
就见他的心魂之上,赫然有一道牢牢锁住心魂的虚幻枷锁。
枷锁看似虚幻,实则是以某一门大道凝聚而成,平日不会影响他分毫,可是一旦被人发动,立时能禁锁住他的心魂,让他痛不欲生不说,连灵力、灵识都调动不得。
藏在袖中的右手骤然攥紧,丁言志眸光如刀,满面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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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许烜熔留下护送冰棺的三百人,都是符超瓒在寒铁军里精心挑选的精锐,个个都是三境圆满的实力,也是寒铁军里面最顶尖的一批高手。
文艺军和宋军离开后第二天,他们就带着冰棺离开了保定,依照命令赶回了川渝。
因为宋文联盟伐元的关系,他们虽然是文艺军的将士,但是沿途的宋朝官府并未有丝毫为难,一些尊敬他们援手伐元的官员还特意为他们开辟道路,方便通行。
这一日,一行人在黄昏时进入晋城,因为夜色将暗,所以他们找了家客栈先行落脚,打算第二天再出发。
入夜后,除了二十名守夜的甲士,其余人都已经在房中安睡。
这一路过来太平的很,加上他们身上也没有值得抢劫的东西,所以那二十名甲士都没有太过谨慎,虽然不敢偷懒,却也都围坐在冰棺旁边,轻声说笑。
正值一人说了个荤笑话,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屋门陡然从外被推开,不等他们扭头,一股无形之力已经化为涟漪席卷而入,顿时所有人都是眼皮一沉,直接昏迷倒地。
无声无息间,一男一女从外步入,男子身着大红华袍,面容俊朗,女子锦衣玉裘,气质华贵,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瞧见放于屋中的冰棺,男子面色淡漠,女子眉宇间却透出几分愁色,叹道:“想不到彩凤儿年纪轻轻就要守寡。”
“这等乱世,守寡也已经不错了,就怕那些丈夫身死自己还要遭人*的。”红袍男子摇了摇头,淡然道。
瞥了那男子一眼,锦衣女子不悦道:“你这样凉薄,我可不开心了。”
无奈一笑,红袍男子看了几眼冰棺,正要转身出去,忽然脚步一顿,回头望向冰棺。
锦衣女子正打算取出随身携带的香火拜祭,瞥见他的动作,蹙眉道:“怎么了?”
“不对!”长眉一轩,红袍男子快步来到冰棺旁,伸手按住感应了一番,忽地手腕发力一拨,竟是将冰棺盖子一把推开。
锦衣女子一惊,不过她知道那男子不会随意折辱尸体,走到他身旁,好奇道:“怎么了?”
伸出两根手指扣住李懿霖咽喉,红袍男子感应片刻后,沉声道:“他没死。”
锦衣女子眼眸一亮,也凝神感应起李懿霖尸首,她的境界比那男子还要高,意念刚刚渗入李懿霖体内,就察觉有一缕极其微弱的生机正隐匿在李懿霖的眉心处。
数息过后,锦衣女子惊喜道:“是兽神环!”
红袍男子点了点头,感叹道:“不愧是我大辽三大镇国神器之一,竟然将他的生机锁住了数分,要不是我有银狼毫,恐怕根本发觉不了这一点。”
当世拥有银狼毫的唯有一人,那便是昔年大辽皇子耶律羽肩。
如此一来,那锦衣女子的身份也极为明显,当世唯一的女性八境,西辽女帝,萧绰。
“不止如此,他临死前应该有人给他服用过顶级丹药,为他灌入了大量生机,否则哪怕有兽神环锁住的那些生机,他也撑不到现在。”
眼见李懿霖居然还有一线生机,萧绰眸色欣喜:“看来彩凤儿不用守寡了。”
耶律羽肩略一沉吟,肃然道:“现在宋文伐元,华夏动荡,他死了还无妨,既然没死,难保路上会不会出事,我们先带他走,回头等他恢复,再去找姚若愚。”
“好!”萧绰大袖一卷,就将李懿霖尸首带起,而后与耶律羽肩一前一后掠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