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北数十名将领的盛情邀请之下,李忠最终还是不为所动,坚决的选择了离开,没有跟他们有过多的接触,李忠不是对这些曾经的老部下没有了感情,而是有些时候,有些情感,只会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大帅,你脸色不佳,可是身体不舒服?”
赵驰在旁关心的问道。
李忠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事情比李忠想象的还要严重,曾经的李威,确实很有能力,但在自己的压制之下,在整个安北这个大环境之下,不显山不露水,有些被忽视,这种边缘化,是李忠有意去创造的,权利的传递,若是由父亲传到儿子,那只能是天子一脉,除此之外,就是那些地方藩镇节度使,李忠与赵智努力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彻底消灭地方藩镇割据,让晋朝再次强盛起来?若是在自己的手中,由自己的儿子形成一个新的藩镇割据势力,那将是何其的讽刺?
李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离开,反而极力推动了李威前进的速度,让一大批对自己有着极为强烈依附感的将领,开始聚集在李威周围,有了形成一股集团的趋势与苗头。
刚刚,李威还在那里借着自己的名声,拉拢强化他在安北将领们心中的形象与地位,李忠如何看不出来?李威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想到这里,李忠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难看起来,李威这个人的性子,极为好强,但是几年不见,如今却是开始变得阴柔起来,连自己都是有些看不清楚了,但自己的儿子,李忠自然非常清楚,李威一直都是有着极大的抱负与野心,以前或是出将入相,现在又是什么呢?
李威极力拉拢安北将领,树立自己的地位与威望,意欲何为?
李忠不愿往坏的方面去想,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自己如今贵为左相,皇上又是如此的信任自己,为了不让自己难堪,更是把安北的事情全权交给自己处理,若是以后出了什么问题,自己有何面目去见赵智?
李威回到自己的帐营,回想起方才李忠对自己冷淡的姿态,双拳不由紧紧握住,心中极为愤怒,自己可是他的亲生儿子,世上哪有父亲这样对待自己儿子的?
“严武兄为何事愤恨?”
一名三十出头的英俊书生走了进来,见到李威的神色,不由轻声问道。
此人名叫王世源,喜欢博览群书,不喜专读一书一文,所以知识面虽然很广,但都不精,并不适合走科举一图,对此,王世源倒也并不在意,他家产颇丰,当不当官的,无所谓的事情。
六年前,王世源游历至安北,与李威相识,两人一见如故,在李威的极为劝说之下,王世源留了下来,辅佐李威,严武是李威的表字。
李威阴沉的说道:“还不是我那父亲,我就想不明白了,他为何一定要死死的压制我,若不是他百般阻扰压制,安北节度使的职位,岂能轮得到马武去做?伦战功与能力,马武哪一点比得上我李威?”
王世源淡声道:“李相国在安北掌权多年,威望太高,如今又是贵为兵部尚书左相,你是他的儿子,若是执掌了安北,天下的兵权,七成都是到了你们父子手中,李相国想来也是害怕功高盖主,引起皇上的猜忌。”
李威皱眉道:“我如此逆行而上,只是为了争一口气罢了,并无任何异心,父亲与皇上完全是多虑了。”
“既然如此,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不然引起大家的误会,那就不好了。”
王世源看了李威一眼,有些话没有说出口,你现在没有异心,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权利的积累与上升,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初衷与心智。
李威沉默不语,沉思片刻,问道:“世源,你想我怎么做?”
“缓和洪成豪与马武的关系。”
“有这个必要?”
李威冷笑道:“洪成豪与马武两人的职位虽然在我之上,但在安北,他们的影响力远远不如我。”
王世源叹声道:“不管是洪成豪也好,还是马武,他们都是皇上的心腹,是皇上信任的人,洪成豪此人不必多说,此人在安北干了这么多年,但他的家族在河南,如今升职节度使的愿望已经破灭,从他最近低调行事的态度来看,洪成豪应该已经有了离去的心思,所以,他不会跟你彻底决裂,而马武就不同了,他是安北节度使,职位已经到达一个非常高的高度,还想上升,就必须有一番大的作为,但是现在的情况,马武虽然是安北节度使,但在安北的话语权,还没有你重,令行不通,做的很憋屈,所以,马武绝不会甘心如此。”
李威冷冷说道:“在安北,马武争不过我。”
“马武是争不过你,但他可以与你同归于尽。”
李威神色微微一震:“他有这个能力?”
“当然有。”
王世源沉声说道:“你的根在安北,离开了安北,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你之所以能够压住马武一头,那是因为众多安北将领的鼎立拥护与支持,在他们看来,李相国走了,安北节度使的职位,就应该由你来当,这是他们的情感依附,但你不要忘了,大家虽然远离马武,但并不厌恶他,马武在安北的这三年时间,事实上做的很不错,众人对他绝对是有好感的,若是有一天,马武以退为进,主动辞任安北节度使一职,大家会怎么想?他们会想,马武干的好好的,之所以要走,是被你李威逼走的,到了那个时候,众人的情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