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舍才有得。”
阮东朗正色道:“主上,我在李勋身上下如此大的代价,就是想要赌他的未来,赌对了,我们的复国之路,其希望将会大大增加。”
“若是赌错了呢?”
阮西栗冷声道。
阮东朗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赌错了,不过是损失一些钱财而已,钱这个东西,没了,可以找机会赚回来,而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在也没有了机会。”
阮南庆冷笑道:“我从李勋身上,看不到任何未来,别人出价五十万两白银,取其性命,杀了他,白花花的银子立即到手,何须搞的那么麻烦?”
阮西栗附和道:“南庆长老所言极是,李勋不过是个武州都督,又不什么大官,有什么了不起的,阮东朗在他身上找未来,简直就是在白费力气。”
面对两人的指责,阮东朗沉默下来,不想与他们争论。
“东朗,你到底想干什么,把话说明白,说通了,我或许会支持你。”
在座的四个人,阮东朗最年轻,资历最浅,但阮中和最为看重的人,恰恰就是阮东朗,面对阮南庆、阮西栗的反驳,阮北林的沉默,声音可谓是一边倒,但阮中和依旧还是想听听他的真正用意,阮东朗年纪虽轻,目光却是非常独到,很会看人、识人,这一点,阮中和都是极为佩服。
阮东朗没有立即回答阮中和的话,而是反问道:“主上,晋朝国内的政局,您可有什么认知?”
阮中和说道:“晋朝皇帝已经老迈,太子之争,开始浮于表面,齐王、楚王两人的呼声最高,可能性也最大。”
阮东朗又问道:“齐王的母亲是李贵妃,李勋作为她唯一的亲侄子,日后又会朝哪个方向发展?”
阮中和全身微微一震,顿时明白过来,沉声说道:“他的未来,确实不可限量。”
阮东朗扫视众人一眼,说道:“张福篡位已有十多年,安南国内,衷心与我们的人,死的死,降的降,反对力量已经是越来越弱了,他谋逆得来的王位,如今已是相当稳固,目前阶段,我们没有任何机会。”
阮北林说道:“你怎能如此悲观?”
“我说的是事实。”
阮东朗说道:“不过现在没有机会,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机会,张福年近五十,他登上王位之后,生活开始变得奢靡无度,所以他的寿命不会很长,假如他还能活十年,十年之后,他一旦身死,其身下诸子,为了争夺王位,必定会有一场混战,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但这个机会,我们能否抓住?我们现在可以动用的军队,只有五千多人,十年之后,又能有多少?一万,还是二万?以两万之军杀回安南,你们觉得,我们的胜算又有多少?”
说到最后,阮东朗已经是慷慨激昂,显得有些激动,他的一连串质问,让所有人都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阮南庆沉声道:“阮东朗,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阮东朗说道:“很简单,找外援,在李勋身上下重注,我们不能只看现在,而是应该看向未来,一旦日后,李勋走到权利的巅峰,在晋朝有了足够的话语权,就可以给予我们强力的支持,哪怕只是声援,但至少表明了态度,表明了晋朝的态度,晋朝是安南的宗主国,晋朝支持我们,我们在道义上就站在了至高点,这比他们派几万军队还要有用的多。”
阮中和听后,连连点头,但还是反问道:“我们不一定要找李勋,比他有权有势的人,还有很多。”
阮东朗摇了摇头,说道:“比李勋有权有势的人,确实有很多,但那些人,其自身势力,已经成型,我们现在投靠过去,又能得到什么?”
“这就是我的真实用意,我很看好李勋,至少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希望,我们的机会不多了,在这般犹豫不前,复国之梦,恐怕只能成为永远的梦了。”
说完这番话,阮东朗站了起来,最后看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我的意见表达完毕,你们觉得该如何对待李勋,自行判断,我不赞成,也不反对,我们是一个整体,我服从众议。”
说罢,阮东朗对着阮中和躬身一拜,转身离开。
阮东朗离开之后,众人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先前态度最为激烈,阮南庆与阮西栗这两个人,在听完阮东朗的一番话之后,脸上也是有了很重的沉思之色。
沉默良久,阮北林站了起来,轻声说道:“其实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可谓是衣食无忧,十多年过去,像阮东朗这般四处奔波,不为己,一心只为复国的人,还有多少?他完全可以放手不管,任由你们去作为,事成,有他的功劳,事不成,他依旧可以大富大贵,以他手中的钱财,恐怕十辈子都是用不完,何必如此费心费力?”
说完这番话,阮北林摇头叹气一声,也是离开了大殿。
大殿内,只剩下阮中和等三人,不管是阮东朗还是阮北林,两人走时,都是没有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只是说了自己的建议,他们五人有着约定,少数服从多数,而事实上,阮中和、阮南庆、阮西栗这三人是外来者,他们为了快速夺取北江会的大权,早就已经抱成一团,若是他们三人固执己见,阮东朗与阮北林两人说再多,下了决议,也是没有任何用处。
阮中和看向阮南庆与阮西栗,说道:“你们有什么建议?”
阮南庆沉思片刻,最后说道:“可以让阮东朗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