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麦穗儿就来到厨房,这是她自从喜郎走后第一次这么早起来。以至于才来不久的丫鬟婆子以为她是懒人,都还没起床。
昨晚发的面已经发酵,几乎溢出了大大的瓷盆。她挽起衣袖围上围裙,找出面碱开始揉面,用心用力的揉着。
这时天刚放亮,外面传来玉林打扫院落声音,伴着他不成调的小曲儿,听起来他很快乐。
这个还算是儿童的孩子很是勤快,总是早起晚睡,早上打扫大大的庭院,晚上前院后院的巡逻。这些天她虽然起得迟,却都听到了。
这让她再次想起了前世的儿子,那个时候,也许是缺乏母爱,也觉得老爸实在是辛苦,儿子也是很勤快的,小小年纪就自己照顾自己,总是在上学之前为自己做好早饭,她还记得有几次甚至为她也做了,只是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多少感动。
而喜郎被自己精心呵护了六年多时间,现在被分开,不知道他会不会自己照顾好自己。想起才六岁多的儿子,以后身边没有亲娘疼爱,长大后也许会和前世的儿子一样有阴影,心里便隐隐作痛。
不过还好,再过一年多他就会回都城,她便可以看到他,见证他的成长。
她使劲的揉着面,这些天的消沉让她有种抽丝剥茧的感觉,虽然浑身酸软,手臂无力,她还是将所有的思绪动力都柔化在筋道的面团里。
昼思夜想了这么多天,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就算自己不吃不喝不说话折磨死自己,地球照样转,谁离了她都能生活。只是可怜了从小母鸡般护着自己的姐姐,还有未成年的儿子。
上辈子亏欠了儿子。丢失了亲情,这辈子一定要将全部的母爱补偿在喜郎身上,好好诠释亲情。
所以说怎么也得活下去。看着喜郎长大成人,看着姐姐和姐夫白头偕老。
而且不但要活下去。还要好好活下去。
想明白了,对盛夏竟然没了怨恨。虽说和他多年的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梦的惊醒,却是这场梦并不是白日梦,而是留下痕迹的
想了这么多,觉得很励志,手臂上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刚刚兑好了面碱,存香就走了进来,她挺着尖尖的大肚子。才跨进门槛就说:“四姐,你身子还没恢复,怎么起这么早。放着我来就好。哎呀,面都兑好了!”
麦穗儿轻轻笑了笑:“我哪里身子没恢复好了?这不是很好么。倒是你,挺着个大肚子,不要站在那儿了,坐在灶膛前帮着烧烧火就好,还能弯下去么?”
存香很快的也围上围裙直着腰身坐在了灶膛前的烧火凳子上,拿着烧火棍在在灶膛里拨弄着说:“四姐,我哪儿有那么娇气。你不是说过要多活动的么,多活动才能生的快。”
麦穗儿说:“多活动没错,却是不能太辛劳。你肚子大了。坐下去要注意着点。”
两人说着话,麦穗儿将拌好的馅儿端了出来,准备包起来,王妈也带着两个丫鬟进来帮忙,厨房里显得有点拥挤。麦穗儿便说:“你们几个去外面的菜地里摘些菜进来做点汤面吧,厨房有点小,转不开,就在你们芳院的的小厨房里做。这些包子是要给都城的翠玉楼送的,你们都去吧。这里不用你们帮忙。”
王妈看了看,厨房也不小。不过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带着两个丫鬟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麦苗儿也在彩云的搀扶下赶了过来。
三人两个包,一个烧火,只用了一个时辰便蒸出了几大锅包子,包子比起以前稍微大了一点,样子更精致了。
麦宝儿早已和姬老九一起套好了马车,他自己提着几只保温桶走了进来。
麦穗儿忙完厨房里的,将包子很仔细的放进保温桶,对麦宝儿说:“宝儿,你等一会儿四姐,今儿我也的去趟都城,看看王爷。”
麦宝儿担心地问:“四姐,你的身体受得了么。老九叔可没天语那么好的的手艺。”
麦穗儿说:“受得了。四姐窝了这么久,也得出去活动活动,我们这么长时间没送包子,怎么也得跟王爷说说。”
麦宝儿答应着去外面等着,本来他心里也是很不安的,这么久没去送了,还不知道人家要不要了。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大的面子,翠玉楼的生意是四姐的交情。
现在麦穗儿要一起去,他放心多了。
麦穗儿回到屋里,精心的梳好头发,用灵泉水很仔细的洗好脸,涂上自制旳护肤品,看看脸色有点苍白,一点没了往日的颜色,擦了点胭脂,还抹了唇脂。
穿上韩冬羽送的素色的镶着金边的布料做的衣裳,
麦宝儿看麦穗儿明媚娇艳,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绝对不比前段时间才开眼的穆丹丹梅瑰红差,心里暗暗地惋惜。
都是四姐平时只顾着照顾家里,赚钱养家,没有好好的打扮打扮自己。
姬老九赶马车,技术确实欠佳,麦穗儿只坐了一会儿,就颠的腰疼。
还没走过积云山,她便又有点受不了,对外面喊了一声吩咐停车,下来步行。
姬老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姨奶奶啊,老九这手艺不好,颠着姨奶奶了。不瞒姨奶奶说,老奴以前啊,也就是去外面拉拉货什么的,没怎么载过人。家里的奶奶小姐们都是不太出门的、”
麦穗儿温和的笑了笑说:“九叔,没事儿。路面不平就这样。我走走,山高挡着太阳,也不热,舒坦。”
麦宝儿也从车辕上跳了下来,和麦穗儿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