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管家眼睛一红,一滴眼泪落在了地上。
他有点哽咽着说:“少,喜郎他娘,老奴在这里惯了。其实也不想回西夏,只是老奴的爹娘,老奴爹娘的爹娘都是侯爷的家奴,除了跟着夫人侯爷,老奴没地方可去。只要喜郎他娘不嫌老奴老的成了废物,老奴一定会回来的。”
麦穗儿说:“大志叔,你别难过了。如果以后你告老了,就带着庄妈回来吧。我会给你们几间屋子,找个人伺候的。到时候我们闲了就种种菜,再给你一片地,种点花。那时候我们都闲了,帮你找一些稀有的花种。”
盛管家答应着,瞬间老泪纵横。
他没有别的爱好,却是十分的喜爱养花,红院那片小花园这些年来一直是他在侍弄,每年到了春天以后院子里的牡丹月季芍药,玫瑰菊花以及一些淡雅的花儿争相斗艳,热热闹闹的花期直到冬天来临才安静下来。
平时大家都赏花,却没人对他说过一句夸奖的话。只有这个曾经的少夫人,在他最孤独的时候,给他和庄妈收养了一个女儿,这么多年来替他保守着秘密,养着女儿。现在在这么难过的时候还记得自己的那点爱好。
麦穗儿见他落了泪,安慰他、说:“大志叔,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看看几年前我们去积云山下的小径旁将那株丹梅移了回来,它现在长得多好,都印了那么多株了。以后等你回来了,估计都成了一大片了。”
盛管家一连声答应着,抬头看了看天色,擦了擦眼泪说:“小公子,日头老高了,我们该回去了。你爹说了,不要让你奶奶知道。”
麦穗儿心里一酸,自己强忍耻辱,低下头,看来还是起了作用。盛夏能让喜郎来,就说明他心里也很不忍心,看来用软的比来硬的起作用。如果她很强硬的又哭又闹的话,也许会见不到喜郎了。
喜郎到底是孩子,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个抱抱那个抱抱,笑的咯咯的。却是听到盛管家叫他离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边哭边上前紧紧抱着麦穗儿双腿哭喊着:“我不离开我娘,娘,你说一时一刻也离不开喜郎的。晚上娘看不到喜郎娘睡不着,白天看不到喜郎吃不下饭。”
孩子的哭诉声,让麦穗儿麦苗儿麦宝儿姬小童以及姬家大夫人子项秀云,丫鬟仆妇们都跟着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连哄带骗的送走了喜郎,麦穗儿只觉得胸口发闷,口干舌燥,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待她醒来,已是三天后。
麦苗儿哭哭啼啼的守在她头前,看她醒来抱着就哭,哭得肝肠寸断。
麦穗儿虚弱地说:“姐姐,怎么,我死了么?”
“呸呸呸。”麦苗儿对着地下就呸了三声,哭着说:“穗儿啊。你还知道醒过来啊。姐还以为喜郎走了,你也就这么走了。你姐夫说你只是一时气闷。一口气上不来。会好的。可是看你几天不醒来。吓死姐姐了。”
麦穗儿看着她红红的眼圈,知道她为了自己熬了很长时间,挤出一丝笑容说:“姐姐,都是我不好。现在没事儿了,你去睡一会儿吧。”
麦苗儿顿时觉得头晕眼花,可是心里还是不放心的,说:“我就睡你身边吧,喜郎走了,把你的一半魂儿都带走了。我的把那一半堵着,省的也没了。你要知道人家走的可风光了,你死了也是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