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月八,家家户户开始忙碌起来。有人就说,喝了腊八粥,人就发了昏,不管能用的不能用的,能吃的不能吃的全都往家里买。
麦穗儿也是早早就起床,带着喜郎随着马车去都城,今儿不但要去給韩王送画册,还要给两家买过年用品,也就是办年货。
麦宝儿喜气洋洋的,要过年了,可以休息几天,在家里好好的陪陪女儿奶奶,会会自己以前的朋友。这些年来,只要不下雨下雪,他便没有个空闲之时。
天语心里也高兴,他不能说话,却喜欢热闹。
喜郎更是兴奋的起来坐下,不停地掀起车帘看外面,嘴里说:“娘,邢谦舅舅说要给我一张真正的弓,这么大。我想要那种缠着丝带的。”
麦穗儿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几乎是站在坐铺上的用手比划的小身子压了下去说:“喜郎,把车帘放下来,娘冷。好好坐着。邢大哥也真是的,好好的给你什么弓,还是真的。你才多大,伤了人怎么办?不行。”
喜郎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女人就是胆小。邢谦舅舅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舞刀弄棒,一把弓算什么,以后还要拿长枪。”
麦穗儿撇了撇嘴小声说了句:“好大的男人。”
马车飞快而平稳的飞奔,不到晌午就到了都城,翠玉楼掌柜的知道她要来,早早的将包子钱榛菇木耳的钱都准备好,交给她之后,还给了喜郎一个红包。
麦穗儿拿着工钱,带着喜郎去了韩王府,麦宝儿提着竹篮跟在后面,到了王府街口。麦穗儿接过竹篮说:“宝儿,今儿你早点等着,我们要买年货。你看看你丈母娘家缺什么,也给买上。”
宝儿应了一声转身走了。麦穗儿牵着喜郎的手来到韩王府实在低调的大门前,喜郎狠狠地敲着门,里面及时的传来福头儿的声音:“来了来了。”
只不过十天没见,福头儿旳腰身更加佝偻,头发也白了许多,嘴里不停的咳着,似乎一下苍老了许多。
麦穗儿笑着打了声招呼:“福大爷。”喜郎也跟着叫了声:“福太爷。”便径直向院子里跑去。
来到韩王外府,比在红院安全。麦穗儿笑眯眯的看着看起来已经不是很胖,高了很多的儿子一路小跑的进了穿堂。
才问福头儿:“福大爷,这段时间是不是不好,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
福头儿叹息一声:“喜郎他娘,人老了就活不成了。全身都是病,都是老病了,到了秋冬就咳嗽。咳的我腔子疼。”
麦穗儿掀开竹篮从里面拿出几只秋梨给了他说:“福大爷,这几只秋梨是我路过浓兴家门,他给我的。还是用冰糖花椒熬一熬喝了,很管用。”
福头儿忙说:“喜郎娘费心了。这种秋梨就是好,上次吃了就管用,好了几天。”
麦穗儿跟在他身后说:“福大爷。听起来你这是老病了,回家我让童儿大夫给你开几副药试一试,童儿大夫医术很高明的,上次的瘟疫就是他治好的。”
福头儿忙谢过,来到韩王办公室门前,喜郎已经缠上了邢谦,两人正拿着一张生铁做成的弓在试拉,麦穗儿笑着打过招呼说:“邢大哥,你看看这孩子。一来就缠着你。你也不要对他太好了,一个孩子而已。还给他做什么真的弓,很贵吧。”
邢谦抬起头自来笑的脸上洋溢着神采:“谁知道贵不贵。去兵部随便找谁要一张就行了。喜郎他娘啊,喜郎怎么也是我徒弟,他想要什么只要能做到,我一定会给。”
麦穗儿说:“那么大一点,还没个弓高,就想拉得开。”
邢谦说:“现在是拉不开,还没那么大的功力,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拉开的。我们喜郎可是神箭手,只要手上有了力气,那可是不得了。”
麦穗儿得意而谦虚的笑着说:“邢大哥,没你说的那么神吧。我让他习武,也就是想让他保护自己,学一点就行了。”
喜郎拿着比他高出许多的铁弓,使劲的拉着,却拉不开。小脸憋得通红,吭哧吭哧的。
麦穗儿笑了笑,进了韩王办公室。
韩王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在看,见她进来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
他的笑容很温雅,眼里闪着精光,麦穗儿心里一暖,低头见过礼问了声:“大叔,看起来精神了很好啊。”
韩王点了点头:“还不错,要过年了怎么也得精神几天。”
麦穗儿坐在了韩王对面的凳子上,拿出画册放在桌上:“大叔,这本就是今年最后一本了。这段时间进度慢,喜郎长大了,晚上不好好睡觉,害得我没时间。”
韩王说:“喜郎都快五岁了,该让他自己睡了。”
麦穗儿叹了口气:“大叔,我也想让他一个人睡,男孩子得早早独立。可是大叔不知道我家的情况,夫君不在,我怕。”
韩王凝神看了看:“麦穗儿,你一个村妇,想得还挺多。不过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看过画册,麦穗儿便起身告辞:“大叔,我的去办点年货。年前我还会再来一次,给您带点土特产。”
韩王起身说:“好,带点松子儿,腊肉过来,还有你家的咸菜,味道不错。”
韩王将麦穗儿送到门口,麦穗儿犹豫了一会儿转脸问:“大叔,我想问问我家夫君可有消息?”
韩王眼神顿了顿:“怎么,他没给你们来信?”
“没有啊!”麦穗儿闪了闪眼睛:“大叔,他给您来信了?”
她知道古代的通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