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包子送到同济堂,本该是姬老爷亲自坐诊,今天由姬小童代替。
慕名而来的病人并不认可姬小童,尤其是远道而来的,都坐在医馆内等着。
“童儿大夫,既然医术还不被认可,先填饱肚子慢慢的虚心学着呗。”麦穗儿看他闲了下来,将包子呈上,还带着一小碗自制的调料汁。
姬小童坐在柜台内,拿起一只沾了点酸辣汁,咬了一口竟然鲜香无比,他怀疑的看了看包子馅,红白罗卜加点葱花儿。
怎么会吃出一点鲜香呢?
他又拿起一只先看了看馅,土豆丁伴葱花儿,咬了一口,香腻腻软绵绵的。
半竹篮的包子,被他几乎吃了一半。
“麦穗儿,实在是太香了!以后本少爷就不去菜香浓吃包子了。我估摸着如果你开个包子馆,别的包子就不叫包子了。”
麦穗儿便很夸张的说:“这不为了感谢你而精心制作的吗,用了心的。就这包子皮儿,我姐姐捏了十八个褶子,你看看一个都不少,这些馅儿更是费了劲儿了,用了七八样调料,还用热油浇过。”
姬小童看着她夸张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不是得好好谢谢你啊。”
“那倒不必,是我感谢你的。”
姬老爷终于回来了,麦穗儿忙将竹篮里的包子奉上。
黎老爷一口气吃完,啧啧的称赞了好几遍。
麦穗儿提着竹篮满心欢喜的往回走,得到了认可,一来表示了自己的感谢,二来以后多了条赚钱之路。
才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姬小童的喊声:“麦穗儿,你等等。”
他从衣襟底下取出一个精美细致的瓷瓶,递给她:“麦穗儿,这是我昨儿晚上熬夜调制的药膏,里面有红花,桂枝,还有蛇油什么的,你拿回去晚上睡觉之前给脸上的冻疮疤抹上一点。先用这瓶,以后我再慢慢的加点珍珠人参什么的。说不定那疤就慢慢退了。”
麦穗儿一把拿过瓷瓶,拔开瓶塞闻了闻,一股说不清的药香味儿。
她将瓷瓶盖儿盖好小心的放进竹篮里,下意识的将头巾往脸上拉了拉,由衷地说:“童儿大夫,你放心!我一定回去好好抹,等我脸上多年的青疤红印褪去。你就是神医了,以后就专门治冻疮膏,我就是免费的宣传员。”
看着麦穗儿轻盈的离去,姬小童才回过神,摇着头小声说:“这丫头,明明是给她治病,怎么成了给我扬名了。”
路过泉边,挑水的人里面有好几个都熟了见了她都打招呼:“穗儿,去给你姐姐拿药啊,你姐姐的腿怎么样了?”
“婶子,好多了,不下雨不阴也不疼。”
麦家属于外来户,和村里的人没什么亲戚关系,麦穗儿嘴甜,问话的女子年纪四十来岁,便叫婶子。
“姬老爷真是神医,也是菩萨心肠。”
“那婶娘真狠心,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腿成了那样。”
听着村民的议论,麦穗儿的眼睛看向那座神秘的院落,离泉水几丈远的红门紧紧地关闭着。
她稍微往红门的方向靠了靠,竖起耳朵,里面静悄悄的。
去的时候还看见盛老爷姬老爷指挥人往里搬东西呢,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悄没声息的。
能让姬老爷盛老爷亲自动手,院落主人一定身份非凡。
不过据说这座院子建成就没住过人,主人从来没露过面,村里没人见过。
麦穗儿一直以为这座院落其实就是为那眼神泉而盖的。
没想到还是有主人的,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能拥有传说般的神泉。如果传说是真的,住进这座院落的人家一定是祖坟冒青烟的。
转眼就到了年关,麦嘉慈还是没回家。
隔壁就天天传来麦姜氏尖利的谩骂声,只不过挨骂的对象变成了麦秦氏。
眼睛彻底瞎了耳朵也有点聋的的麦秦氏,摸着炕边的墙皮,天天以泪洗面。
儿子不争气,连续几年不回家,现在连银子都不给了。留下她这个瞎眼老婆子,确实是个负担。
以前麦姜氏还有点害怕麦嘉慈,就算他不回家也有银子捎回来,现在人不见人钱不见钱。她的脾气大胆子也大了起来。
麦秦氏的耳朵有点聋,别的什么听不清楚,麦姜氏的骂声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娘,你就少骂几句吧,奶奶她也怪可怜的。”
“可怜,她可怜你老娘就不可怜了吗?你说你爹五六年没回家了,我一个人把你们几个拉扯大,现在你大哥在外面成家,把家里的钱全都用完了,你二哥也不小了,你那个没出息的姐姐整天哭哭啼啼半死不活的,她可怜有你娘我可怜吗?”
麦青儿见娘一直骂奶奶,有点不忍心。劝了一句,便招来麦姜氏劈头盖脸的一顿。
麦姜氏很心疼两个女儿,麦穗儿麦苗儿分开之后,不管多忙多累,她都是嘴上骂着自己干着,脏活累活不让女儿干。怕弄粗了女儿的手。
平时一般也不说,麦青儿见娘真生气,也不敢多言,忙钻进了屋子。
麦苗儿在这边听得实在不忍心,看着麦穗儿小心翼翼的问:“穗儿,奶奶真的很可怜,要过年了,要不我们把奶奶接过来,过完年再送过去?”
现在家里主要是靠麦穗儿,再说她们也只是孙子辈,还是孙女,她有点不敢做决定。
麦姜氏见女儿不吭声,二儿子还在先生家帮忙不回来。小儿子在外面玩耍,只有她一个人忙里忙外的。
更加提高了嗓门,隔着一堵墙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