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儿没说什么,笑了笑问麦宝儿:“宝儿,你今天是去帮忙还是去燕京?”
“当然是去燕京。”麦宝儿忙放下手里的钢叉,跑回去换衣服。
麦姜氏心里不满嘴上却没说什么。
当着韩冬羽的面她不敢胡说乱骂,这个高大威武的男子让她望而生畏。
麦穗儿看着热闹的场院,有点奇怪,她那个没记性的姐姐竟然不在里面。
以前不管麦姜氏怎么待她,每年的收麦碾麦扬麦她都会不计前嫌的掺合,还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难道是今年长志气了?
进了院门,才发现里面的气氛很低落,和外面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反差极大。
麦苗儿麦青儿泪水涟涟,麦秦氏在一旁唉声叹气,平时很活跃的黑狗也安静的卧在麦秦氏脚下。
麦穗儿心里一紧,问了句:“姐姐,二姐,怎么了?”
麦青儿便负罪般的低下头去。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自从那天晚上做主将麦青儿留在家里,这些天下着连阴雨,路太烂,她也没过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见她问,麦苗儿擦了擦眼泪:“穗儿啊,婶娘和二嫂要赶二姐回去。可是人家休书都写了,怎么回去?”
“赶什么?二姐现在在我们家,又不是在他们家。我们家现在宝儿做主。是不是宝儿?”
麦穗儿转过脸去看着麦宝儿,难不成麦宝儿不愿意让自己的姐姐在家里?
麦宝儿为这事儿和麦姜氏争辩了几句,所以不高兴。听麦穗儿问,低头说:“话是这么一说,可娘她不行,还有二嫂,她说二姐既然嫁过去了,被休,就该去死,这样不明不白的回娘家,很丢人现眼。”
他在私塾受魏先生教育了好几年,也知道这些道理,好女不嫁二夫,麦青儿回来,总不能在娘家赖一辈子。
“都是胡说八道。”麦穗儿狠狠地瞪了麦宝儿一眼:“宝儿,她是你二姐。现在被人赶了出来,我们先不管孰是孰非,我们的给二姐做主。我们是她的亲人。宝儿,四姐做主了,二姐以后就住这边,吃喝我管,你放心,绝对不影响你以后娶媳妇儿。”
说完起身:“我就不跟婶娘争辩了,也没意思,、这家里你做主。以后你就这么对婶娘说。”
“好了,二姐,不要难过。你就踏踏实实的在这里住下。不要管你娘二嫂怎么说。等过些时日,我和宝儿找机会替你去讨公道。我就不信了,谁家这么霸道,就这么能把人给打了出来。”
麦青儿的头几乎低在了脚下,麦穗儿的话让她觉得很温暖,却更加内疚,她想起了以前欺负麦苗儿麦穗儿的事情。
“好了,我们走了,谁要骂就让他们骂去,你们只管闭紧大门。还好今天也不用去给他们免费效劳了。”
最后吩咐一句,韩冬羽将麦苗儿早已蒸好的包子提了出去,今天有麦青儿帮忙,包子蒸的又快又好。
天语在外面一直等着,他从门外看见麦青儿的脸上还带着扩大了的淤青,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很难过。
看着韩冬羽将铁桶放好,默默地扬起马鞭赶着马车转了个圈。
才走出不远,身后传来麦青儿气喘吁吁地声音:“四妹,给你们烙了荏子干粮,还有熬好的绿豆稀饭,煮的咸鸡蛋,忘了带。”
小径窄,韩冬羽麦穗儿麦宝儿前面走了。
天语便停下马车,走过去。
麦青儿低着头将包袱递了过来,手背手腕全是青色的,青的发了紫。
天语心里直发毛:这该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把人打成这样,他默默地接过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