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太阳穿过树梢照在背上,麦宝儿懒洋洋的跌坐在地上,抱怨:“姐姐,包子卖不动,我们还采这些榛菇做什么?”
今儿一大早,麦宝儿就被麦穗儿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现在两人已经采了两大篮子鲜嫩的榛菇,还在继续。
今儿带了四只大竹篮。
麦穗儿抬起头,压了压戴在头上看上去既优雅又洋气的自制凉帽,白了子是没卖动,不过只是暂时卖不动,以后会好的。常言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么好的山珍总有懂得的人。实话告诉你,四姐打算先储存一些榛菇,晒干后,等过一些时间,还是蒸包子。不过不去镇上,而是去都城。都城富贵人家多,自然会有很多人明白。你等着吧,到时候我们一定会赚很多钱,过不了几年,就会给你和姐姐盖座大宅院,给你娶房好媳妇儿。”
说得这么有前途,麦宝儿信心倍增,不再懒散,继续顺着榛树采榛菇。
对四姐的话他是深信不疑的,四姐一般都是说到做到,但是这个榛菇包子真能赚那么多钱,能盖宅院,娶媳妇,他有点怀疑。
他觉得只要每个集日赚上几十个铜板,吃饱饭,偶尔的时候吃点好的。冬天有棉衣穿,夏天有薄衫就满足了。至于媳妇他现在还没考虑。
麦穗儿说的太鼓舞人心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前途无量。
不过靠这些山林里多的从没人正眼瞧过的狗尿苔(不管麦穗儿怎么纠正这种东西叫做榛菇,他还是将它们当做狗尿苔)来实现这么宏伟的蓝图,很不靠谱。
但是出于对麦穗儿无限的信任,他没说出来。
麦穗儿看出了他的疑惑,笑了笑返身坐在了一棵榛树根下,娓娓道来的打消他的疑虑:“宝儿啊,你听说过山珍海味吧,不过你一定不会知道山珍是什么?我告诉你,榛菇就属于山珍的一种。是很好的补品。我们的榛菇包子之所以在镇上卖不了,是因为镇上的人见识少,如果换了都城,就不一样了。听说都城那些王爷宰相家看门的都是七品官。燕京街道上走过十个人,最起码有一个属于七品官以上的。七品官就是县太爷级别的,也就是说都城有身份的太多了。人有身份了自然就会有见识,有见识就有品位,有品位自然会欣赏我们的包子。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得好好研究研究,尽可能地将味道做的过硬,包子的外观在精致一些。我想过鸡肉包子代价太高,还有点干涩。最好是混点肥肉,不过肥肉有点腻,的先过过油。”
麦宝儿似懂非懂的听麦穗儿悦耳的如同头顶上的鸟儿婉转啼鸣的声音。嘴角渗出口水,他很难为情的用袖口偷偷擦去,继续聆听。
四姐说的实在是太诱惑人了,虽然是很多话没听明白,不过很好听。比鸟儿唱的还好听。
麦穗儿苦口婆心的说完,看麦宝儿崇拜到五体投地的样子,虚荣心自信心都得到了极大地满足,几乎要为自己鼓掌加油了。这些酝酿了很久的想法,今天终于在麦宝儿面前说了出来,还说的如此精彩。
眼前似乎真的有无数的银子等着她去赚,而且赚也赚不完。她用这些银子帮撑盛夏一家。给姐姐麦宝儿盖新房,还资助盛夏报仇雪恨。
她的眼神变得神采熠熠,满脸的神往。
麦宝儿傻傻的看着四姐脸上红红的光晕,似乎闪耀着光芒,每道光芒是满满的希望。
一时间两人各自陶醉其中,空气凝固起来。
就听见头顶猛地想起了鼓掌声。还很响亮,听起来不还不是一个人。
难道有人偷听,这可不行,牵扯到商业机密。麦穗儿脸色徒变,跳也似的起身仰起头。
原来是高大魁梧的韩冬羽和娇媚的梅瑰红。两人站在倾斜的山坡之上。
梅瑰红一边拍着手,慢慢地下着山坡,嘴里说:“嫂子,真是有眼光。没看出来,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麦穗儿一向对梅瑰红不是很感冒,两人一般除了饭桌上碰个面,私下里几乎没什么交集。梅瑰红知道麦穗儿还在计较以前的冲突,也不多言。
麦穗儿放下心来,坐在了草坡上休息,淡淡地说:“我也就是随口说话,哄哄小孩子,什么唱不唱的。”
梅瑰红见麦穗儿不冷不热的,到了山坡下,扬起柳眉挑起凤眼:“这哪里是随口说说,简直考虑周密,就差付诸行动了。嫂子,妹妹我真是佩服,佩服嫂子的见识,这就是所谓的巾帼不让须眉吧。不过这种事儿你弟弟和姐姐做做就行了,嫂子去做,有点……。“
梅瑰红后面的话没说完,意思很明确。麦穗儿不辞辛苦的去卖包子,有*份。
麦穗儿微微一笑,蹲下身子继续采榛菇,还是淡淡的说:“我觉得只要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创造财富,没什么丢人的。就是当今皇上的先皇的先皇,当年据说还是放羊的。”
梅瑰红妩媚动人的眼睛嘲笑般的闪了闪,对着韩冬羽讥讽的纵了纵肩,她为麦穗儿如此浅薄的见识感到有点羞愧。觉得她说的话也很丢人。
她总是觉得就算是沦落到如此境地,比起一般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下苦之人,还是很高贵的。
所以到现在她只是开口叫麦穗儿嫂子,是看在盛夏的面子上。至于麦苗儿麦宝儿孙黑牛之类的。她私下里叫他们瘸子,胖子矬子。
可是她对着韩冬羽挤眉弄眼的讥讽嘲笑麦穗儿,却看见韩冬羽生气的移开眼睛。
她有点发愣,这个二师哥打小就是她最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