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完全出于自卫的手段而导致的致死案,竟然都能算进来的吗?唐念几乎是诧异的,但想深一层,却觉根本没有任何不妥。
其一,如若把这种行为放在真正公正无邪的法庭或是官府之上,怎会有斩的出现?未赦免错失杀人者的罪已然是对于受害人家庭最大的良善。(天脊法律,女子在遭受可能被性侵而错失杀人,由轻落,其轻在于那时的情况是多么紧急。)(天脊官人多由精神能力者所担任,这样可以明察秋毫,也避免了错判的机会。)
虽然唐念未曾在天脊涉步多久,但对于其的政治背景与法律或多或少会有些了解,此番,那位官员的作为,已然是可以用一叶障目,视而不见来说明。这里面唯一的疑点,也应该是那贵人究竟给了其多少银两作为回报呢?
想到此处,唐念越是对于眼前的人感到了同情。虽不知其口中是真是假,但看她眼角渐渐涌出的晶莹泪水,唐念也不想再多怀疑些什么了。
“那接走你的人,有没有告诉你,你该怎么活下去?”唐念试探性地问了句,却换来了与其他人截然相反的答案,这也令其再一次对于这千人斩所存在的必要产生了冲击。
“没有,他好像只是跟我说在这个岛上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生活一年,就可以回去了。”灵雯缪睫毛之下所托付的重量已然出了其能承受的范围,于是,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她的手臂之上,一阵刺痛由心而,令其不得不搜寻那刺痛的来源,片刻后,她现一道长两寸的伤口,就那么瘫在自己白皙的手上,却不知从何而来。
“额.”她轻吟一声,尽量将语气之中的疼痛感降至最低,以免打扰了那刚刚才陷入思索境遇的唐念,不过,对于一声细叶落地的声音都放在心扉的唐念,又怎会将这声带着痛楚的呻吟置之脑后?
淡然转过身的瞬间,那一道还在涌血的伤口径直映入眼帘,眼角微微的颤动已然反映出唐念对于此番的在意,而且,要追溯起这一伤口的来源,可能他还在其中参了一脚。
两者初遇的瞬间,还是自己将其吓得差点跌落万丈,摔个粉身碎骨。若非自己及时抓住了那逐渐下滑的手,可能这一切都未曾会生过。但也因这一抓,唐念根本没考虑周到,一心想着护其平安的同时,却又忽略了身下尖锐的砾石......
“受伤了吗?”唐念双眼早就已经直勾勾地锁在了灵雯缪手上的伤口,却又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是嘘寒问暖,却又是明知故问的矛盾话语。
“嗯。。”灵雯缪微微点头,看着鲜血止不住地喷涌,渐渐地,这么一句嗯哼,却成了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句,刹那,在唐念惊诧的瞳孔刚刚放光之际,她娇弱的身子却渐渐向后倒去,濒临那象征着垂死的边缘。
“喂,别倒啊!”唐念动身之际,却已然慢了半拍。那出灵雯缪小腿所能负荷的重量,致使其整个人头朝地般向下坠落,那一刻,洞口的砾石已然可以夺命,更加要命的是,那砾石刚好与洞口呈约六米高的空间,不高,代表着迅与急迫,却又因头着地的缘故,象征着致命。
唐念所剩下的时间不多,当其飞身冲出洞口之际,灵雯缪的头也仅仅离那夺命的镰刀四米之遥。“真的是。”唐念轻轻咬唇,对于眼前的这一幕感触颇深,几乎是秒针跳动的瞬间,他所思索的事情,就已然冠绝今天所想。
他想过如果自己慢了一点,会如何,他也想过自己如果救起了灵雯缪,自己又能如何。虽然那些砾石在平日中,无法伤及自己分毫,但如若要救起灵雯缪的同时不被其所伤,根本不可能。
除非,唐念左手托起灵雯缪,之后分毫不差地将其抛入洞内,并确保她能无事着6,那么,自己还可以在受伤面积最小的情况下安然着6。但这,怎么可能呢?
唐念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虽然自己可以对那尚未认识多久的人不管不问,但内心之中的第六感却告诉他,那女子将会成为一切的解释。
几乎是眨眼的瞬间,唐念本与灵雯缪尚存的些许距离已然荡然无存,但与此同时,灵雯缪的头与地面的距离恰恰仅有三寸长。未有任何思索的唐念,左手扛着因高下坠而形成的气流硬生生刺入了那三寸之中。
与地面接触尚存仅仅一寸。
唐念却硬生生将其从边缘拉回,左手托着灵雯缪被凌乱丝所覆盖的颅,右手随意在其身上找到了一个着力点,虽然有些柔软,但其也顾不了那么多,奋力向右甩出,致使其脱离了死亡的镰刀,随后将其拥入怀中,紧紧护着其身。只因同一时间,唐念早已做好下滑准备的双脚已然稳稳落地,未有一刻喘息的机会,两者已然向下滑去。
一路上,那些砾石不断地刺激着唐念紧贴着地面的背与双脚,刺痛感根本没有任何停歇的可能,但其却因还未能在这突情况找到平衡的惨况下,只能咬牙硬撑,并尝试着寻找一个能站起的时机。
几近半山腰的瞬间,唐念终于找到了自己与山体之间的平衡感,深吸一口气的同时,其借着那迎面突来的巨石,双脚奋力一蹬,便已然可以立在这山面之上,给自己换来喘口粗气的机会。
紧拥着灵雯缪的双手徐徐张开,只见除了之前那个伤疤尚存以外,就未曾添任何新伤,这种结果还算可以接受吧。但眼下,他需要做的,是赶紧为其止血与补充营养,不然,她也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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