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那迎着第一缕晨曦一并洒下的,却不是那来自自然的温馨,而是唐念撕心裂肺的嘶吼声,未有任何征兆,若歆从未见过如此的唐念,也进一步导致了她的惊慌失措,不顾内心的不信任感,匆忙来到了尚未回神的珏尧凌身旁,带着担忧的神色,晃了晃他,他也因此睁开了早已有不安感的眼眸。
片刻,待到其目光落在唐念的身上之际,那阵阵足以吞噬万物的贪婪与紫光正四散开来,而对于失去了神力,化作凡人的若歆自然是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她也仅仅只是听见了,看见了唐念痛苦地蜷缩着,以自己此般的身份,除了求助便已经无能为力了。
“魄魔剑。”珏尧凌深吸一口不安的气,拔剑欲要从那尚未存在任何意识的唐念身上,斩下其刚刚复原的右手,也是此番能量异常波动的源头,然而,那已然许久未闻的声音,阻止了他。
“珏尧凌,这是我们目前阻止暗冥皇复活的唯一手段。”
“可是,如果唐念把握不好分寸,他会是第二个暗冥皇!”第一次,珏尧凌以坚决的态度向那剑仙本体提出抗议,也是第一次,令已然虚体化的剑仙,略感惊讶。
“珏尧凌,这是你第一次,这么触底。”
“因为他是我朋友的儿子!”在旁人眼中,眼下珏尧凌冲着空气怒吼与疯并不清的感触,耳畔不断刮过非自然的风与气流,令她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抱歉,大灾面前无小家的道理,我不期盼你懂,但在宿命面前,你这么反感,也是无用之举。”
“所以,你是说这就是唐念的命么?”珏尧凌先前怒不可遏的样子已然得到了缓解,但看着唐念几近濒临失去意识的边缘,他就不由得捏一把汗,唐彦死前托付给他的事,却遭到了此般劫难。
“命数已有天定,然而剑仙至尊——修罗眼能看透这一切,但你从未使用过,是么?”那声音已然渐行渐远,也逐渐带走了珏尧凌的担忧。修罗眼,这是多少任剑仙都梦寐以求的绝世传奇,只可惜,除了剑仙本体与珏尧凌唯一掌握了其熟练运用外,就再无他人。
修罗眼,号称可以看破天数与生死的眼瞳,拥有此眼者,其生死已然不为天定,没有注定的缘,也没有注定的死,唯一可为其定夺的,是该眼的拥有者。亦在开启其之际,获取越自身达数倍的精神力,足以与二成功力的类人抗衡,要知道一点,类人一般的情况下,也就只开二成,而所有达至精神顶点——浩瀚的奇才,也仅仅只有类人的半成功力。
“额,呵呵,从那时候起,我就没用过了。”珏尧凌阴森地冷笑两声,双眼重新落在了自己曾经沾染上无尽鲜血的双手之中,半晌,才回过神来,但脑海之中对于过去的厌恶与恶心却久久挥之不去,这是心魔,尚未能解,也无能为力的心魔。“罢了,但是,唐念,真的没事么?”
“上苍曾为一人定下皇冠,也为那一人,定下了荆棘,所谓一念成神,一念化魔,这就是唐念的命数,你我仅是其生命当中,路过的风景罢了。”语毕,那声音彻底消失在尽头,陪伴了珏尧凌与唐念久许的他,也渐渐步入了谢幕的结局。
“唐念。”珏尧凌咬咬牙,看着那已然停止嘶吼的唐念,却还沉浸在昏迷之中,心中不禁泛起了波澜,而若歆自然是不理解何为天数,何为命运,她仅仅知道,也看到,自己唯一的依靠被苦难折磨着,她冲到珏尧凌身旁,双眼已经渐渐泛红,她想让珏尧凌去帮,却怎么样也劝不动这座其实心中已然起伏的大山。
“你快去帮他啊!”若歆那软绵绵的拳头似雨般垂在珏尧凌的身上,然而后者根本就不为所动,那拳拳虽然到肉,但也只是触及按摩的分寸,根本伤不了自己分毫,珏尧凌就傻站着,双目呆滞却带有鼓舞地望着唐念。
“唐念!”待到被紫光包围着的唐念嘴角涌血之际,若歆已然无法再袖手旁观了,整个人飞扑到唐念的身旁,双手拥起唐念在地上蜷缩的身子,期盼以自己的身躯去缓解唐念的痛苦,只不过,那已然侵蚀若歆的紫光,在浑身痛之际,她才留意过来。
她不敢吭声,生怕自己再为唐念火上浇油,所以她只是紧咬牙关,强忍着足以媲美钻心的疼痛。双目紧锁唐念之际,胸前的琥珀也已经逆重力的飘起,在她的眼下破碎,化作粒粒齑粉,在光芒之下,闪烁出耀眼却不刺眼的柔光,就那么飘洒在两人之间。
“若歆,你疯了么!”珏尧凌瞬身至若歆身边,欲要将其拉开之际,以唐念与那柔弱女子为中心而向外扩散开来的冲击活生生逼退了珏尧凌数米,待到呼啸的狂风褪去之际,珏尧凌重新探头看向两人之际,那令人生畏的紫光已经消散,或是说,暗淡了下来。
那几缕黯淡无光的紫色射线纷纷涌入了若歆的体内,然而她丝毫未察觉此番异样,珏尧凌重新恢复视线之际,也被这一幕吓到了,按理说,失去神力的传承人,与一般凡人无二,而来自魄魔剑的同类化,足以在瞬间把一个凡人化作暗冥翼蝠,但眼下,却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珏尧凌象征性地问出问题,但也只不过是在问自己罢了,唐念与若歆没有了痛苦的挣扎,他们安睡在草坪之上,先前的躁动现今荡然无存,但那紫光作何解释,怀揣着疑问,珏尧凌重新唤出自己已然久违的精神力,侵入了若歆的脑海之中,却现在其中,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