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若歆的归去已有些时日,回到了熟悉的万森,却已然不见了心念的人。那冰冷的身躯躺在朽木的棺材之中,换来的只是若歆的痛哭,家人的遗憾。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人已逝,再好的光景,再好的念想,都随之飘散了。
若歆对于这个已经去世的姑姑,可谓是百般不舍,自小时起,她就被其父母托付给了姑姑,为此,她的童年几乎都在其姑姑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度过,也因此导致了她对于其父母的感情并未达至高点,亦未达至冰点,一直在不温不火之中。
而那条小青蟒,亦是姑姑送给若歆的生日礼物,而今,其已然变成了庞然大物,却还是对于若歆及姑姑百般依赖,认定她们为一生一世的主人了。
在守灵过头七后,按照万森丛蟒一族的规矩,是该下葬的时候了。对待有功之人,朽木为棺,入葬阴阳界。
所谓阴阳界,即两条汹涌的河流,自东方起,乃阴界,那儿的水流常年低于冰点,却因永不息的奔腾而未被大自然的规矩所束缚,自由地流淌在其领域;自西方起,乃阳界,水流常年达至沸点,曾有人失足跌入沸腾的水流之中,尸骨被寻到之际,已然仅仅留下白骨。
两条河流汇聚于一点,因极度排斥的温差而形成浓雾,仿似仙境一般却又四面危机的美景,被人们称之为阴阳界。也因其独有的特性,导致普通人从未敢涉及这里半步,对于其他近神种族也是亦然。
但对于常年居于万森之中的若歆等人,这种东西不过小儿科罢了,那些水流根本无法伤及万森丛蟒一族中的任何人,而后者又因常年与自然为伴,两者之间修得了不可设想的羁绊,两条流域的水竟可以任凭他们操控,且不排斥。
再者,加上万森丛蟒一族的人们仙逝之后,体内的所有修为会被自然而然地炼成丹药,倘若被不安好心的人寻到,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这一危险至极的阴阳界,果断成为了万森丛蟒一族的专用坟地了。
不过,对于亲人的离开,还是一个十分痛苦的打击,对于所有人来说。但是,在这么下去,只是给忧伤提供了栖息之所,人终有一死,哪怕是神,也有仙逝的一天。唯一留给在世的人做的一件事,就是调整心态。对于若歆家人来说,他们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想让一个小丫头片子走出一位至亲之人的离去所带来的阴影,还是难以做到的。
但心情的忧伤,并非不下葬的理由,于是乎,今天的清晨,头七的清晨,那朽木棺材被扛在两人肩上,与大地融入了一体。
“妈妈。。。”若歆抽噎着,躺入了其母伤心欲绝的怀中,后者两滴晶莹的泪滴在了若歆柔顺的丝之中,轻声道,“孩子,逝者已逝,我们得向前看。”
“歆儿,听你妈妈的吧。”若玺自若歆归来后,就一直伴在其左右,尽一个哥哥所应当的责任,为此,他的衣襟没少湿过,每每当若歆脑海之中回想起过往与若蕾殷姑姑的点滴,哪怕在梦中,都会流着泪苏醒过来,痛哭一餐。“蕾殷姑姑在天上,也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你啊。”
“可是。。”若歆吞吐两声,本没有说些什么坏气氛的话,却被一句威严的嗓音莫名其妙地呵斥了一餐,“若歆!你将来是要继承你姑姑的位置的!此般懦弱,岂能胜任大任?”声音来源即是若歆那久不露面的父亲——万森之中,至高无上的王——若烈毅。
“父亲。”若歆略微收敛了一下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向其父作了个揖,所有参加葬礼的人也纷纷效仿若歆的做法,朝着他们所认同的统治者,行了礼。“参见吾皇!”
“免了。”若烈毅微微摆手,身前那片人潮瞬间直起了腰板,自远方来看,仿似海洋的波浪自远方逐渐洗刷至面前。但其眉宇之中对于若歆的怒火,是别的人无法想象的。
俗话说,一个家庭总会有严父,慈母。但在若歆的家中,由于其父身份的特殊性,再加上若歆的家中唯有若歆这一独苗,(若玺是若歆大伯的儿子)从而造就了其父对于若歆的要求是高到无法想象的。
小时候,若歆只要一小孩子气,难免会被若烈毅打得个要死不活的。他要求他的后裔定是能独当一面的奇才,无论是男是女,都必须按照其思维之中的方式过活。其父过分的要求导致了若歆实在难以承担,最终,她带着那条青蟒,连夜从万森之中出逃,也造就了唐念与她的偶遇。
自这一次若歆回来,若烈毅本就对于她的不告而别愤恨难平,也导致了这父女的一见面,就处处刁难。
“若歆,你离家出走,换来了什么么?!”若烈毅见若蕾殷已然入葬,便没想着要尊重逝者了,指着若歆的脸便道出了自己的怨念。“也不怕不跟你说实话,你姑姑就是为了找你,每天吃不下,睡不好的,她老人家本就身子差,你还!”
“孩子他爸,这已经回来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轻柔的女声还是能起到一些安抚的作用,若烈毅顿了顿,左手轻挥,带来了朵朵白菊,为那刚刚下葬的妹妹送上了自己的祝福。“芬,你就成天惯着她。”
当若烈毅侧过脸,看向他口中爱称之人的时候,若歆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又一次忍不住决堤了。如果这么说下去,那自己不就是姑姑去世的最大凶手?不敢想,不愿相信的她不顾自己的父母,拨开人群,冲进了浓雾之中。
“若歆!你去哪?!”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