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漫长的一夜,时间仿佛过了百年,凤尾蝶终于做出了决定,既然通臂猿猴可以为了万妖女王弃仙成魔,她亦可为了赤面猕猴,沉沦无间。她答应了元始魔尊的条件,助其恢复法力,换得赤面猕猴的重生机会。
她以百花谷的花蕾酿制了百花酒,并在酒中加入了金翎奶奶最讨厌的幽冥花粉,以清晨的甘露消除其气味,成了无色无味的迷酒,设下一桩鸿门宴请金翎奶奶前来。
月圆之夜,是金翎奶奶法力最弱的时候,这是唯有凤尾蝶知道的秘密。金翎奶奶应邀而来,看着那慈祥而又善解人意的笑容,凤尾蝶愧疚地端上百花酒,心不在焉地倒入杯中。
金翎奶奶看着满桌丰盛的晚宴,高兴地说道:“丫头,做这么多好吃是不是想贿赂奶奶?”
只见凤尾蝶扑进奶奶怀中撒娇道:“我为了复活赤面猕猴四处奔波,都无暇顾及奶奶,这餐就当赔罪。”
金翎奶奶再问道:“那你找到复生之法了吗?”
凤尾蝶摇了摇头,端起酒杯说道:“奶奶您就别管这事了,来,我敬您一杯。”
金翎奶奶端起百花酒,凑近鼻尖闻了闻,她神情骤变,凤尾蝶紧张的汗水从额头落下,只见金翎奶奶赞叹道:“这百花酒酿得可真香!”
凤尾蝶被吓坏了,还以为金翎奶奶察觉了异状,原来虚惊一场,却见金翎奶奶放下酒杯,看着凤尾蝶。她则像个做了坏事的小孩,眼神飘忽,四处躲避,问道:“奶奶,你怎么不喝?”
金翎奶奶从袖中拿出三根雀翎,说道:“奶奶不喜欢幽冥花的味道,这是元始魔尊跟你要的东西,拿去吧。”
“奶奶,我……”
金翎奶奶依旧用慈祥的笑容安慰凤尾爹,说道:“傻孩子,奶奶没了这三根雀翎不过变成一个凡人,可我不想看你折磨一辈子。既然你喜欢赤面猕猴,奶奶支持你。”
“谢谢奶奶。”
……
通臂猿猴浸泡在冰泉之中休息,万妖女王带一群美艳的妖女前来,她说道:“大将军,我知道我现在的相貌配不上你,我想了很久,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这些是万妖国最漂亮的妖女,你喜欢哪个直说无妨。”
通臂猿猴赶紧穿上衣服,害羞地望着那些妖女,随后呵斥道:“快滚!”
万妖女王不解地问道:“大将军,你不喜欢我可以再给你找一批。”
通臂猿猴搂住万妖女王,那沙哑哽咽的声音说道:“我神猴大将军这辈子,只爱万妖女王。”
往事历历在目,神猴大将军与七彩小云雀本是天作之合,奈何神佛不许,那山盟海誓终究可以跨越沧海桑田。
此时,妖兵来报:“启禀妖王跟女王,鼠姬前来朝拜。”
“鼠姬是谁?”
万妖女王解释道:“那是隐居在倾海楼鼠妖一族的首领,与我有过交情。”
……
诛天殿内,那手持华伞,一袭黄裳的鼠姬,高贵优雅,她喜四方游历与品尝美食,与万妖女王略有交情。
通臂猿猴问道:“鼠姬,你千里迢迢来万妖国所为何事?”
鼠姬端庄地坐在一旁的贵宾席答道:“听闻妖王要攻打天庭,我鼠妖一族可助万妖国一臂之力。”
如果鼠妖一族与万妖国联军,妖兵足足达到二十余万,这对天庭来说,可是莫大的压力,通臂猿猴没有沉浸在喜悦中,而是冷静地问道:“代价呢?”
“妖王果然聪明过人,我只有一个请求,我的女儿玉面鼠被孙悟空的炼妖壶中,我助妖王拿下天庭,妖王帮我救回女儿,这个请求不算过分吧?”
其实通臂猿猴心中早想与孙悟空一战,他抱怨道:“孙悟空当年大闹天宫,拔定海神针,扰乱阴阳寿长,却陪唐僧西天取经,受封成佛。我不服,lùn_gōng德,他远远不及我,论神通,我亦在他之上,凭什么他可以做斗战胜佛,而我却成为妖心魔猴。”
万妖女王担忧地说道:“孙悟空的法力可不弱。”
而通臂猿猴却因嫉妒之心蒙蔽了双眼,他其实还是渴望成佛,只是妖途越陷越深,他答应道:“鼠姬,只要你助我拿下天庭,我帮你救回女儿。区区孙悟空,又怎能难倒我神猴大将军?”
“一言为定。”
……
一步神游太虚,任它乾坤百载。仙魔事,古今谈,疯魔河山。沉醉负白首,多情成大观。妖,在人间;魔,亦在人间。
菩提祖师与明镜先生站在三清道观的顶层,一同仰观血色苍穹,那黑色的星辰是不详的征兆,明镜先生问道:“师兄,你因为一个赌约,就让我把摄魂珠给了通臂猿猴,如今他法力势不可挡,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菩提老祖却不以为然,因为他了解通臂猿猴,回答道:“佛家有云六尘不染心,通臂猿猴生性善良,他即使成妖成魔,但那向佛的种子早已在心中生根发芽。”
“师兄,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向佛又为何弑佛?”
“所谓由爱故生恨,爱恨交织。如来想掌控的东西太多,终究适得其反。通臂猿猴与七彩云雀的爱恋又可曾祸害到黎民百姓?如来不过为了尊严,为了不可亵渎的神权,让通臂猿猴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话语说完,那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