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任务完成,让我们回家。”
穆勒说着操纵飞机开始转向,转向的时候他顺便往下方看了眼——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比较简单的看到自己轰炸过的目标。
“德国人这次可有得受了。”看见炸弹在城市中炸出的火光后,穆勒用轻松的口吻说道。
“可就为了这点大礼花,我们损失了那么多兄弟。”艾瑞克说。
穆勒没回答,只是看了眼后方跟着他转向的轰炸机群,别说两百架了,穆勒都怀疑这点机群有没有五十架。由于一直在担任领航机,所以从穆勒的视野只能看到飞在自己前方和两侧的b17,靠后一些位置飞行的友机他就看不见了,所以他对友机的损失没有太直观的感受,他看到被击落的友机总共就那么几架,所以潜意识里穆勒总觉得这次损失没有想象中大。
但显然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
“大家打起精神来,扔掉了炸弹后我们可以飞得快很多,回程的时间会比我们飞来的时间要短,坚持一下就到了。”
穆勒的声音十分的严肃,因为他知道回程也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自己这次把炸弹扔到了德国的土地上——不是法国不是荷兰比利时,而是德国本土——德国人肯定气疯了,他们会派出手中一切力量来阻止这群轰炸了帝国本土的b17离开欧洲的。
穆勒几乎可以预见到待会蜂拥而至的109了。
不过109在高空的性能没有他在中低空那么好,而海雌狐也很少飞到三万英尺以上的高空,所以只要爬升到三万英尺,被击落的可能性就会大幅度降低。
高度是b17编队最好的武器——
穆勒看了眼高度计。
“到高空了,戴氧气面罩。”
穆勒的命令刚下达,耳机里就有人高喊:“六点钟方向,俯冲攻击!敌机大量!”
“开火!”穆勒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命令可以下达了,他又看了眼高度计,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都这个高度了,还被俯冲攻击了?”
仿佛专门为了回应穆勒的疑惑一般,顶部炮手高呼:“是没见过的新型机!不是109!是一种身材细长的新型机!”
话音刚落曳光弹的亮光就照亮了驾驶舱,紧接着红色的光芒填满了整个驾驶舱——光芒来自右翼。
“三号发动机着火!”艾瑞克大喊。
“切断三号发动机油路!”
“切断了,不起作用!可能是控制系统的电线被打坏了!”艾瑞克几乎喊着对穆勒说,“我们必须俯冲灭火,不然再烧下去机翼就完了!”
“无线电员,联络机队,告诉他们我们要俯冲灭火,重复,我们是俯冲灭火,不要跟着来。领航机按照领航序列交给麦克老爹号。”
“无线电明白。”
耳机中传来应答声后,穆勒扭头看了眼艾瑞克,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穆勒猛推操纵杆——b17可不能像战斗机那样直接滚转切入俯冲,这样会让机上其他成员摔成傻逼。它只能前推操纵杆,这样的弊端就是血液会涌上大脑。
战斗机滚转之后再拉杆进入俯冲的话,血液会离开大脑冲向脚底,所以可能会因为大脑缺血而暂时进入所谓的“黑视”,但是这样做的时候驾驶员能承受的g力是很大的,但血液涌向大脑就不一样了,稍微过载大一点就是脑出血。
好在b17的俯冲机动过载并不是特别大,但转入俯冲的瞬间穆勒还是特别的难受。
这种难受的感觉持续了数秒,才渐渐褪去。
接着穆勒的注意力转向高度计和速度表。
“火灭了吗?”他大声问。
“还没有!”
“我们的速度正在接近极限速度!”
“可是火还没有灭!”
“速度再快我们就拉不动升降舵了!”
大多数飞机速度越快操控飞机需要的力量就越大,b17也一样,毕竟这个年代的飞行控制还是机械传动,当俯冲速度过快的时候,b17的飞行员就会像字面描述的那样“拉不动操纵杆”。
“而且就算能拉动操纵杆,机翼也会承受不住发生断裂的。”
“可是火还没有灭……好了,火灭了!快拉!”
艾瑞克和穆勒同时开始拉操纵杆,两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一边拉一边发出让人联想到三天没有“放大”人在厕所里奋斗时的声音。
终于,b17的机体渐渐改平,当机体重新进入平飞状态后,穆勒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抬起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手心那密集的汗。
“领航员,我们现在在哪儿?”
“我想我们在荷兰上空,我这里往下看还能看到风车呢,我在找地标。如果机长你能稍微爬升一点,我确认位置会方便许多。”
穆勒正要回答领航员的话,他的耳朵就听见自己这一侧机翼上传来异样的声响。
他扭头一看,看见另一台发动机停车了。
“我们又失去了一台发动机,该死。这样下去我们会回不到英国的,各战位,开始减重,重复,开始减重,把能扔的东西都扔下去,机枪只留最后一条弹链。”
说罢穆勒拿起自己的饭盒和保温杯,拉开侧面的小窗把两件东西都扔了出去。
就在这时候,尾炮手再次高喊:“敌机!在我们六点钟,他正在接近!我弹药不多了,谁送点过来!”
“刚刚都扔下去了!我们也都只剩下一个弹链了!”
穆勒叹了口气,他看了眼艾瑞克,后者已经露出了一副听天由命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