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仙贝辗转反侧,怎么也酝酿不出一点睡意。
脑袋里总有个模糊的五官,在笑,在说话,可她清楚知道那是谁。
快到三点时,仙贝依然精神奕奕,有个不得了的猜测在她心里放大和具体。
仙贝被自己搞慌了,赶紧摸到枕边手机,按开来,上网搜……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问题下面有很多回复,有逐条分析,也有文艺感慨。
仙贝一一对照着,越看越摸不着头脑,直到一条回答这样说道——
“心里想着一个人搜这个问题进来的。”
一语道破,仙贝瞬间咬紧了手指。
不会吧……
不会真的喜欢上她的房东了吧?
才住过来几天啊,就对人家产生了这么羞于启齿的念头?
仙贝绝望掩面。
慢慢的,死压着双颊的小手掌,逐渐松懈了一些……
晚上……
刚刚回来的晚上……
男人就这么目不斜视地,托抱着她走进奶茶店。
浑身细胞都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目光炙烤,比周围的暖光灯还烫,仙贝只能把脸死死埋在他肩膀。
仙贝听见不同的声音在叫陈灼“老板”,有男有女,语气里不变的是诧异。
可陈灼格外镇定,似乎没觉着有任何不妥,信步自若带她上楼。
到了玄关,仙贝早已变成蒸煮虾,蜷在他臂弯,一动不动。
男人问她:“醒了吗?”
仙贝匆忙抬头,两簇睫毛,如受惊蝶羽般,扇了两下:“……醒、醒了……”
声音依旧小小的,掀不起一丝气流。
“声音这么没力气,真醒了?”男人的气息那么近。
仙贝点点头。
他故意逗她:“没醒再兜两圈?”
仙贝脸爆热,猛摇头。这种高空行,实在太刺激了……她害羞又害怕。
男人这才将她放下,还从鞋架取下她的雪白猫耳朵拖鞋,递给了她。动作那样顺手、自然,好像他们已经同居很久一样。
——
翌日上午,陈灼坐在操作间里,手撑着腿,目光专注。
他面前桌上,摆着两幅画,同样的a4纸,绘有不同的人物。
周副店长在他身后清洗容器,见老大坐那好半天没动,好奇问:“你看什么呢。”
陈灼没回头,背着身勾了勾手。
周狗腿立马屁颠颠跑过去,问有何贵干。
陈灼让开身子,由着两幅画都能跑进周青树视野,边问:“画的怎么样?”
周青树:“很好看啊。”
陈灼:“你仔细看看,能看出什么名堂么?”
周青树倾低头,凝神细看,半分钟后,他恍然大悟,一捶手道:“啊——这是不是——”
“嗯?”
“我们家的芝士小莓和芝士很芒?”
陈灼满意颔首,拍拍他肩:“可以啊,能看出来。”
“本来就很形象啊,你画的?”
“不是。”
“那小金丝雀画的?”
“什么?”
“楼上那个……”周青树抬眼暗示,抖抖肩:“抱怀里舍不得撒手,还藏老深。”
“呵,”陈灼轻笑:“是她画的,她是画手。”
”哎唷,还是艺术家呢,”周青树:“那你有什么打算?”
陈灼撑额,半抬起其中一幅画:“我想做个系列,把它印在包装上。”
“瓶身?”
“对。”
陈灼指背在纸上轻叩:“比如草莓奶盖,就印这张粉色的小女孩,我们可以考虑一个方案,就是她有的部分,不用做色彩,直接借用饮品的颜色,随着顾客的饮用,她服装的颜色也在变化,更有趣味性和新鲜感,还能节约包装成本。”
“有意思哎。”周青树沉吟。
“后续活动我也想了想,西瓜红,柳橙橙,芒果黄,苹果青瓜绿,草莓粉,蓝莓蓝,葡萄紫,这个系列就叫虹,集齐一个系列,可以免费自挑一款同主题马克杯。”
“不错啊……喜欢喝甜品的基本小姑娘,包装这么可爱,应该会很喜欢。”
陈灼把两张图码回去:“可行?”
周青树肯首不止:“我觉得可行。”
陈灼起身,那他得去要个授权了。
——
仙贝沉浸在自己情窦初开的慌乱中,几乎一夜未眠。
临近六点,才听着窗外鸟雀啾啁,模糊睡去。
一阵手机铃音,才将她从大梦唤醒。
仙贝慌慌张张摸到手机,接起来:“谁、谁?”
一通话就结巴是她的老毛病。
“是我。”熟悉的声音。
仙贝顶着一头乱毛,唰一下坐起。
啊……
让她小鹿乱撞彻夜难眠的罪魁祸首……
一听他说话,仙贝脸蛋就不自觉泛红,本就是短板的语言能力瞬时骤降到原始人水平。
“醒了?”
“……嗯……”鼻子里,小心地应了声。
“能开个门么?我有事找你。”
仙贝这才看向卧室门,后知后觉……
一定是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搭理迫不得已才打她电话的吧……
拍头懊恼,会不会觉得她怎么睡得跟死狗一样很不耐烦……
见这边没声,对面又问:“现在方便吗?”
“可、可以的……”防止再度败好感,仙贝赶忙答应,翻身下床。
抹了两下不安分的头发,风驰电掣往睡衣外边套了件开衫,小跑过去打开门。
突然敞开的房门,还让陈灼有些不适应。
他愣了下,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