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烟雾散尽,娜瑞塔就一直注视着大厅。所有的事,都在她目光中完成,有意料之中的,也有意料之外的,但对此她波澜不惊。这期间,她说过两句话,内容大致相同,都是向中尉查隆询问时间。现在她又要说第三句话了,但不出意外,获知剩余时间,依旧是开篇的主题。
“还有多久?”
“10秒钟,将军。”
“通知你的人,封锁住所有出口,打开个人护盾,以实验体为中心,从四面挤压式搜索。行动要快,要细,对于幸存者予以拘捕,等实验体回收后,再对这些人逐一处理。”
“遵命,将军。”
“现在开始吧。”
能量防护立场停效的一瞬间,娜瑞塔也在三人面前消失了。
查隆知道她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哪儿,但不敢评论,也不敢质疑。历经此前的地狱洗礼,他现在变得很乖,除了听命行事之外,不会有其他的多余举动。
“所有蒂米克战士接受命令,按要求执行清场行动。”
简短的一句话,将此次事件推向了尾声。
大厅的另一边,库姆手提断臂,在‘疤面’眼前晃着。
“看到了吧,我说到做到。如果你现在哀求我,也许我会大发慈悲,放过你也说不定。”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令对手彻底屈服,乃至崩溃。但‘疤面’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脸上除了祥和的笑容,连半点痛苦的意思都没有,他的灵魂仿佛已经完全超脱,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你为什么不求饶,不惨叫,不哀嚎,这不合理,不合理!”
库姆变得歇斯底里,结果让他失望,以至于绝望。他祭出的手段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不说,反而使人受益超脱,这不仅是失败,更是对他莫大的讽刺。
事已至此,库姆除了发疯发狂,再无别的办法。
“我现在就扯下你的四肢,捏碎你的骨头,最后剥皮抽筋,看你还如何笑得出来!”
这绝非恐吓,而是行刑前的告知,所以库姆没有半分迟疑,立即付诸实施。他丢掉手中的断臂,又抓住被短刀固定在地上左臂,狠狠一拽,利刃顺着骨缝,一下就剖开了手掌,就如同裁纸刀划开纸张般简单。像之前一样,口水四溢,张着大嘴的左手,也被提的老高,为的就是将整条手臂拉直。这次库姆跳过蹂躏伤手的环节,因为那样做除了耽误时间,根本毫无意义,他决定直奔主题,完成自己所放出的狠话。
“感谢我吧,只要再轻轻一扯,你就可以对称了。”
库姆目露凶光,鼻腔中发出类似野兽般的闷喘,他已蓄势待发,随时都能一蹴而就。可就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两米处传来,喝止住了他即将实施的暴行。
“够了,实验到此结束,他的事由我来处理!”
这样的话,对于已近乎癫狂的库姆来讲,无异于是在挑衅。他保持着姿势,连头都不回,只轻蔑地反问道:“你来处理,凭什么?!”
娜瑞塔举起一支银色发亮的管状物说:“就凭我手上的哨子。”
“哨子?你在逗我吗?”库姆听完几乎笑出来,他觉得对方是疯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幼稚可笑的话。
“用它能对我做什么,让我睡着,还是听你摆布?”
“你说的它都办不到,”娜瑞塔优雅的将哨子放到嘴边,吹之前讲完了剩下的话:“但它能收回我赋予你的法力,让你回归凡人。”
“呜~~~”
悠扬的长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大厅,听来就像深晚中,头狼面对满月,用嚎叫声招唤族群成员一般。
起初,库姆并不以为然,冷笑回应:“它们现在和我是一体的,你想用根破哨子就把它们收回去,真是天方夜谭。”
但接下来,他就觉得不对了。首先是身上的虫群开始躁动,之后明显看到有原虫逃走,一只接一只,源源不断地撤离他的身体。他试图用意念将它们召回,但努力过后发现,这完全是徒劳,根本不起什么作用。这时他才慌了手脚,知道来人所言非虚,于是急忙丢下‘疤面’,转头怒吼着,向吹哨人扑去。
“臭女人,我要杀了你!”
他的想法很简单,毁掉哨子,这些原虫就又是他的个人财产,所以行动迅猛而直接。何的距离这么短,对方又是个女人,他认为可以轻易得手。但事实却是,他刚一转身跳起,就悬浮在了空中,像沉入湖底的溺水者,除了伸展四肢挣扎之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为...为什么...会...这样......”
脸上写满惊恐的同时,库姆的舌头也打结了。
哨音在继续,娜瑞塔没有理睬他的问题,只是挑起左手食指,在他眼前左右动了动,意思是说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放...放过我吧,求你,求你了。我可以成为你的奴仆,让我干什么都行......”
得不到答案,库姆转而哀求道。
娜瑞塔依旧吹着哨子,继续用晃动手指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这次只有两个字——没门。
在被拒绝后,库姆顿时陷入绝望,大声哭喊着:“不,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你们都给我回来,回来......”
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拼命挥动四肢,除了想努力摆脱外,还想将逃走的原虫都抓回来。这种行为可笑之极,那些原虫如同淌过指缝的水,根本无法留住。何况他的双手也是虫筑的,跟着逃走还惟恐不及,又怎么会拦阻自家兄弟。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