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谨扫兴,放下弓箭:“真没趣。”碧心暗忖,这赵如谨难道真是没通人事?她可听说,勋贵糜烂,多得很的十三四岁就睡便屋里的丫头的,况且…她自负美貌,抬起头,娇娇怯怯的看着赵如谨:“世子爷,您可把奴婢吓死了!”说着就抚上胸口,嗔怪的看着赵如谨,赵如谨才借着暮色看清碧心:嫩黄瓜绿的衫子,黑边红背子,梳着堕马髻,只用一个珍珠钗斜斜的别着,不胜**体态,眉目一睁一闭都是风情,眼角樱唇都满是风月,赵如谨看呆了去,禁不住走上前去把她扶起来,她顺势故作腿软,一下子跌在他怀里,被他搂了一个满怀,赵如谨呆呆的不敢动,闻着那阵胭脂香,碧心一喜:还真是个雏儿呢。素手纤纤的按着他的胸膛就要站直,樱桃小嘴却“不小心”扫向了赵如谨的喉结,赵如谨吞了吞口水,紧了紧手臂。
“哎呀,爷,你弄疼人家了。”话音婉转,拖得老长,赵如谨忙松开手,匆匆道:“快把这收拾了,摆饭吧。”
薛氏动作太快,如意措手不及,等休沐日看到赵如谨的时候,就见他躲躲闪闪的,如意问他,他也不说,只时不时的看着自鸣钟,想回自己屋子里去。
“去看看,哥哥屋子里究竟怎么回事儿!”如意沉着脸吩咐知画,知画去了半晌回来,羞红了脸:“姑娘…这事儿咱们还是别管了吧?”
“说!”如意冷冷的厉声道,知画吓得一颤,金盏道:“还是我来说吧。绿衽姑娘说,世子爷昨儿要了水……”
“谁伺候的……”虽然失望,还是存着侥幸问。
“是…是碧心姑娘!”金盏说,如意颓唐的一下坐下去,这才半天!半天不到!
“绿衽是死人吗,由着一个新来的去伺候世子!”如意迁怒,知画看了一眼金盏,金盏不以为意道:“绿衽被太太留着,今儿一早才回去的。”
如意只觉得气血汹涌,深深呼吸了几口才平复住。
“走,去瞧瞧世子爷!”如意道,带着一大帮子丫头浩浩荡荡的就去了赵如谨住处。
还没进门,就看见门口的小丫头一溜烟的跑了进去,如意加快了脚步,自己去推开大门,顺着甬道就往正房去,绿衽迎了上来:“姑娘…姑娘!爷不在屋子里…”
“那在哪儿?”如意问,绿衽为难的看着东厢,如意瞬间明白:“碧心住那儿?”绿衽点头,拦住她:“姑娘有事告诉奴婢一声,奴婢等爷‘忙’完了,就转告他。”
如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觉无力,有种仿佛养大的十三四岁亲闺女早恋还夜不归宿一般的恐惧和担忧,她微微眯着眼看着东厢那扇房门,突然火起,转身把唱晚捧着的菡萏,连花带瓶狠狠砸在地上,道:“看来世子爷是不稀罕我这亲妹子送的花的了。绿祍,告诉你们世子爷,老太太说了,中午要在崇熙堂用膳。”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院门才听见东厢开门的声音,她脚步一顿,没做停留。
上善居里,如意正在挥笔作画:遒劲的枝干上点点墨梅,用水晕染开,显出层层的灰白来。因为如意已经半日不曾说话了,下人都知道如意心情不好,手脚都轻轻的,偏芍药心头窃喜,难得姑娘身边没有丫头,待如意喊送水洗笔,她就忙端着一壶水进去,学着知画把水倒进笔洗里。如意没回头,道:“这快一月了,绿袖的伤也不知道好没好。”
“哪里好的了…都躺在床上也没请大夫,也没用药,连口水都没得喝。”如意转身,看见是芍药,放下笔:“你怎么知道?”
“姑娘忘了,婢子家的院子和她家的是隔壁邻居。她娘和嫂子整天的吵架,前儿婢子回去,她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干着嗓子喊了半天,婢子才去给她倒了水。她还说让我跟世子爷说说,求着看能不能回来守屋子。”芍药口齿伶俐,如意点头,对刚进来的知画道:“你领她下去,赏她个荷包。”
芍药拿着荷包,知画还给她些饼子糕点,她才沾沾自喜的走了。待她走了,金盏不无羡慕:“咱们竟没个小丫头得用。”她们来了,如意可什么都没赏过给她们,也很少和她们说话。
“你管她呢,姑娘能用上就是她的本事。”玉环虽然才来这么几天,但是这赵家大姑娘和太太的龃龉,不是三两句就能说清的,若是大姑娘这样还重用她们……玉环想到唱晚如今在院子里养伤,姑娘勒令不许怠慢,若是真能得重用…姑娘这般重情重义的,她们也算有了个好去处。
这时候小丫头进来传话:“世子爷来了。”
“不见。”如意紧闭着房门,赵如谨想硬闯,玉环走出去拦住道:“世子爷,咱们姑娘不见您。”赵如谨本就心虚,被这个丫头拦住,脾气上来,提脚就是一踹,玉环微微一顿,生生受了这一脚,滚下台阶来,丫头们都惊呼出来,跪了一地,金盏忙跑去把她扶起来。
这是正门才自里面打开,如意提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