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之外,向来会挂上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举rén dà考的进度。
苏昂掀开车帘,看见有吏员把写着‘御’字的牌子摘下来,挂上了‘书’字的牌子,摇头道:“才考到书法和书画,没热闹看,来早了啊。”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文杰都是修行的人,参加大考的巅峰秀才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所以在君子六艺中,礼、射、御、书四项很难分出高下,真正分出成绩的,还是在‘乐’和数算的上面。
孙望和赵明诃已经在乐考里崭露头角,剩下的就是数算和自己主管的诗词大考了。
除了这两样,慕容白也做不了什么手脚。
苏昂懒得过去打瞌睡,想叫人找个茶楼,悠闲的听听小曲儿,演武场中却走出一人。
这人身材高挑,脸庞瘦削带着些许青色,正是秋官大司寇慕容白。
“小武伯大人,您这是往哪里去啊?”慕容白凑过来道。
“启禀大司寇,”
苏昂下了马车,谨遵礼法,语气却带点调侃的道:“下官是个年轻人,爱热闹,这不热闹的自然不想凑热闹了。哦,对了,下官年轻气盛,可没您这么老狐狸还能和下官笑吟吟的……哎呀,不好意思,下官太年轻了,又没忍住。”
“无妨。”慕容白的脸皮子抽了抽:“书考很快就会结束,不如你我一起去看数考如何?”
……
就好像慕容白说的一样,书考很快就结束了。
孙望和赵明诃也没出乎苏昂的预料,都是得了乙中的成绩。
在许多的考生里,孙望两人算不上拔剑,最多排在一百位左右吧,能得到乙中,苏昂也过去称赞了几声。
先前遇见的‘赵公子’,倒是得了乙上,被慕容白好生夸赞后,又看向苏昂,眼底带起了挑衅。
“后生晚辈,年轻气盛啊,小武伯不要见怪。”
慕容白怼苏昂:“不过也难怪了,他通过大考后,那也是举人,和你小武伯,呵呵,区别不大,不大呐,小武伯大人,你啊,还是太年轻。”
苏昂笑了,看向数考官郑晶。
而此时,数考官已经打开了数考考题的红泥,让吏员把考题分发了下去。
“敢问慕容大人,这数考考题,有什么猫腻呢?”苏昂笑问。
“唉,是难了点,郑晶这孩子啊,对后生晚辈有些苛刻了。”慕容白一脸唏嘘。
很多吏员捧着简牍,朝考生的短案走去。
等上头写着考题的简牍放在了孙望的短案上。
孙望打开简牍,看着上面写着:“鸡兔同笼。”
鸡……兔……同……笼……
孙望身躯一震,忍不住看向了赵明诃。
赵明诃也同时看向了他。
竟然是这道考题?
这道题,他们真的再熟悉不过了。
在大考开始之前,苏昂就教给了他们一些数算的学问,开始教的是九九乘法表,被他们奉若至宝,简直觉得,这世上没什么是九九乘法表算不出来的东西了。
而在昨天,考师苏昂又教给了他们方程法。
其中有一元一次方程,还有二元一次方程组。
苏昂就是用鸡兔同笼的例子教的他们,看起来很复杂的问题,竟然简简单单就解决了。
两人立马开始答题……
与此同时,别的考生看着考题,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有人气的,甚至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鸡兔同笼?
竟然是鸡兔同笼!
在瑶国,也有过鸡兔同笼的题目,很多算经上都这样叙述着: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这题目难吗?不难。
简单吗?也不简单。
在数算上,瑶国早就有了假设法,可以假设鸡和兔子都抬起两只脚之类之类的,就能算出来鸡和兔子的数量。
还有人用实物试验过,同样能算出来正确的结果。
但,但是……
这是鸡兔同笼的考题么?
只见简牍上写着: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九亿八千七百三十六万五千四百二十一头,下有二十三亿七千九百六十三万五千三百二十二足,问雉兔各几何?
彼其娘之!
这让他们怎么算?
数考官郑晶,你家里是养鸡的不成,还兼养兔子?
你这是……把全天下的鸡和兔子都包圆了是吧!
匹夫一怒,血溅……好吧,血溅不成。
不少考生怒吼着站起来,指着数考官郑晶就要质问,脾气爆的,甚至还骂出了声。
郑晶只是低眉顺眼,什么都不说,慕容白却抬了抬手,就有吏员飞快动手,把站起来的考生都打了出去。
“就算解不出来,数考官也会按照解题的思路给予政绩,尔等闹腾什么!”
慕容白还很有理由,政正有词的笑着,一边看苏昂。
“小武伯大人,您说是不是啊?就算解不出来……”
“晚生解出来了!”
“晚生也解出来了!”
忽然,有rén dà笑开口。
“胡闹!”慕容白下意识的驳斥道。
看见站起来的是孙望和赵明诃,是苏昂的两个门生,脸色就更难看了。
说实话,这个考题是他给郑晶的,他自己都没有答案,而且这么巨大的数字,这么复杂的计算量,就算进士文位的去做,也得消耗一整个日夜的心血,不断的疯狂运算才行。
区区两个秀才,怎么可能解出来这种题目?
考生们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