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嫂绛就是这种蛇人了,一条鞭子出神入化,抽身上很疼,偏偏伤不着。苏昂不担心仲嫂绛会杀了自己,其实,仲嫂绛有太多的机会,能让前身苏昂死得不明不白。
但仲嫂绛打前身很多,杀前身,却是一次没有,所以苏昂,并不以为左更的背后,会是自己的嫂嫂……
“嫂嫂,误会!真是误会!您先听愚弟给您说白!”
“好吧,妾身就听你解释,妾身这次出去讨米粮,可是憋了一肚子火,妾身把丑话放在前面,这一次洞图楼的账,妾身还不清了!”
“你给妾身出来,还有你,苏尔,记、玲!你们三个,都给妾身在屋里待着!”
鞭子卷着苏昂往外拽,苏昂感觉得后脑勺要撞上门槛,却被鞭子一卷挡了,随后肩膀重重的撞在门槛上,疼得他浑身发麻,紧接着,把他卷进了另一间小屋。
房门嘭的关闭,屋里一片漆黑,不多久点燃了烛火,仲嫂绛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俏脸带煞,盯着苏昂。
鞭子好像长蛇一样,嗖的一下,也把苏昂放开了……
“嫂嫂,嫂嫂~~”苏昂恬着脸,凑过去,在桌子的对面坐下。
烛火的映衬下,伯嫂绛的身材如描似削,哪怕俏脸带着煞气,也是举措多娇媚,万般风情绕眉梢。苏昂忍不住叹了一声,怪不得以前是大夫爵的仲兄,会只娶仲嫂一个发妻了。
够火,够辣,够漂亮,还贤惠。
苏昂觉得,仲嫂只要稍微不贤惠那么一点,早把前身给弄死了,也轮不到自己占了前身的身子……
“嫂嫂,您听我给您说白,事情是这样子的。”
气势,气魄,压制!苏昂不自觉露出特别谄媚的笑容,带着怯,把洞图楼里的事情全都说了。仲嫂绛仔细听着,大松一口气:“这么说,洞图楼送来的这么多吃食,价值近十金,全都是不要钱的?”
“不要钱不要钱!嫂嫂,您先把鞭子收好!”
盯着还在仲嫂绛肩膀缠绕舞动的鞭子,苏昂吞下口水,这鞭子别说他现在了,就算成了秀才、举人,甚至成圣他都觉得躲不过,看见就怕,而且前身不止一次的猜测过——
这到底是鞭子?还是仲嫂绛的尾巴?
“不要钱就好,不要钱就好……”
手掌伸到桌子下面,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十几块金饼,仲嫂绛亟不可待的站起来,又颓然坐下,摇头道:“罢了,嫁妆卖了就卖了,也犯不着赎回来,等等!你这是开窍了?知道那些狐朋狗友坑了你?”
“嫂嫂,我,知错了……”
苏昂的声音干涩,那十几块金饼,就好像一根根针,扎进了他的心底。
如果说小奴鸢卖了一夜姻的行头,让他感动的话,仲嫂绛卖嫁妆要给他还债,就是……总之,苏昂的眼睛通红,揉揉眼,偏过头道:“嫂嫂,嫁妆还是赎回来吧,那是您压箱底的。”
“急用钱,九出十三归,妾身拿什么赎?”
还带着气,仲嫂绛站起来,打开门,吩咐管家默把所有的吃食拿出来,再给老母亲送去些,另外,也让大家放开了吃。苏昂在后面跟着,低着头。
“嫂嫂,咱们家里,就这些人了?”
“养不起,别的奴仆、丫鬟,该遣散的遣散,该卖掉的卖掉,省得被你拖累。”
“嫂嫂,等我考上秀才……”
“你要是能考上秀才,滚出去分家过!”
得咧,苏昂无言以对。
有了鱼,有了肉,在两个小家伙的狼吞虎咽中,晚饭吃得真是不错,等吃过饭,苏昂和仲嫂绛送了老母亲安歇,各自也回去了。
“小叔子,过两天就是县考,妾身把你的书简送来,你好生看。”
一手托着半人高的竹简,仲嫂绛推门进来,苏昂看见了,认得是《齐政》、《理明》、《国如文》和《确心》四书,是县考上考治国之道需要用上的。四书加起来值得两金,可再苦再难,仲嫂绛没有卖掉。
“嫂嫂……”苏昂感动哽咽了。
“仔细看书,要是考上了秀才,赶紧分家过!”
考上秀才,那就是能自立了,伯嫂绛刀子嘴豆腐心,还是要给败家小儿一条活路,可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管家默领着花莺喜进来,递给伯嫂绛一块简牍。
“三金赎花莺喜,从娼籍入百工籍?为……苏家苏昂隶臣妾?”
“作价三金,洞图楼掌柜鲤婴垫付?半块简牍是欠债简牍,让苏家苏昂签字画押?”
咬牙,颤抖,仲嫂绛瞪苏昂,鞭子嗖的一下打了出来:“败家小儿,来来来!让嫂嫂好生疼你!”
“嫂嫂,误会!误会呐!先听愚弟给您说白!”
“不听!打了再说!”
一顿抽,终究是没逃过,只是抽过之后,花莺喜还是留了下来。
仲嫂绛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的,看花莺喜一身粗麻衣裳,再听花莺喜把事情说明了,就留下做了家里的丫鬟。别看花莺喜以前穿着细布衣裳,但那衣裳值三百钱的,青肆早就扒了,一身粗麻衣,也就扫地出门。
而且花莺喜聪明伶俐,洗尽铅华后,清秀的小脸,也很讨人喜欢。
“今个就是县考了,喜,你照顾好家里,我陪败家小儿去一趟!”
第三天的清早,苏昂还没醒,就被仲嫂绛揪着耳朵,把脸摁进了水盆里:“快些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