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方荡吃得快,几乎等于是将如盆大碗往嘴里灌,一张脸和筷子都挡在了大铁盆后面,筷子在他手中和耙子差不多,谁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鸽子才吃了几口,方荡便将自己的大碗放下了,随后将脑袋伸进盆中舔里面的汤汁,蹭得满脸都是脏兮兮的。
鸽子瞪大了眼睛叫道:“你嗓子眼儿比水缸还粗啊?”
眼瞅这方荡还在跟碗中的汤汁奋斗,鸽子眼神黯淡了少许,想起了自己死掉的弟弟,微微一叹,将方荡的大碗拉过来,从自己的碗中倒了一半的米饭还将几乎所有的肉都挑进方荡的碗中。
方荡愣了愣,抬头看向鸽子,鸽子那张消瘦的脸上呵呵一笑,露出满脸的褶子,道:“看你是新来的,只此一次,下一次吃不饱活该!”
方荡在烂毒滩地从来都是他将食物给自己的弟弟妹妹,除了临走之前几天外,从没有人将食物送给他。
方荡看了看大半碗饭菜,随后将自己的饭碗坚定的推了回去,还给了鸽子。
鸽子一愣,方荡已经站起来,找了个墙角蹲着去了。
鸽子撇了撇嘴,冷哼不止,将饭菜重新倒回自己的碗中,随后却不由得摇头笑了笑。
郑守吃饭慢条斯理,一只手还在转着那一对核桃,在旁边看了这一幕后,嘴唇微微一弯,随后扭头对苦嫂道:“苦嫂啊,晚上给加盅酒吧,今天高兴。”
“喝酒?你们不是要去喝花酒么?去去去,喝个屁!”说着黑着一张脸的苦嫂大勺子敲了敲大桶,房顶上簌簌落灰,郑守连忙伸手挡在饭碗上。
一块土皮砸在憨牛脑袋上,憨牛一边吧嗒嘴,一边抬头看着房顶道:“公主府的房子七八年没翻修了……”
憨牛说到一半,便不说了,其他人似乎也一下沉默了,开始埋头吃饭。i13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