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理解的老李头怔怔的望着眼前陌生的李忘言,走过南,闯过北,要说场面,阙家剑林外门大弟子,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是凭空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一流高手的事,还真是第一次见,匪夷所思,莫过于此。
众人当然不知道此时的李忘言早已不是那个笑起来会把眼睛眯上,爱好偷喝黄酒的李忘言了,眼前的躯壳内早已是另一个灵魂,或者说魔鬼更合适。
伸了伸懒腰,沉沉的吐了口气,一如李忘言经常自言自语一般的奇怪:“小子,有了躯体的感觉真好啊。”
寒芒如龙刺入眼角,雪花再次被锐利的气息切出一条细线,李忘言一剑荡开,众人才看清楚,这锐不可当的一刺,正是童魁楚的长枪已到。
轻轻摩挲剑身,如抚摸着美人细滑的腰肢,剑身上“照胆”二字写的清晰:“原来剑名照胆,好名字,好名字。”
李忘言此时分不清楚是自己想说这句话,还是影子引导自己说出的这句话,包括之前。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影子变成了自己,自己却也清晰的感觉得到身体的每个角落,像是影子与自己融合一处,却不如说代替更准确些,因为原本的自己,这么中二的话,还有顶撞老头子的话,自己根本不会这么说。
这种想法一冒出来便被躯体内无尽的力量冲散,杀?杀!
“小子,不要太暴躁!”影子在警告李忘言,但李忘言感觉到他分明实在自言自语。
“等我解决了这个小猞猁,再解决你!”邪魅狂狷?李忘言从来未曾想到,自己会笑的这么二。
一旁的韩慕侠紧紧的拉住了身旁的方七菱,小姑娘力气实在有点大,他惊讶于眼前经常一起喝酒打屁的好脾气男孩有着如此好的身手,自己却一点都未察觉,却也明白此时上去绝对是累赘,但是这个傻姑娘却不管不顾的非要冲过去,这不是添乱么?刚才好了一会,却在李粪蛋变厉害了之后更疯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李粪蛋好好管管他婆娘。
他哪知道,此时方七菱眼中的李忘言完全变了一个人,她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想去将那个男孩子找回来,仅此而已。
长剑同长枪叮叮当当撞在一起,发出悦耳却又致命的敲击声,像是有韵律的曲子,若是老崔此时唱上一段《哀定王》,当是应景。
剑势越舞越轻灵,枪花越抖越迷人,此中危险,唯有老李头和老板娘看得出来。
薄如蝉翼的剑光像是占了上风,枪花越来越少,越是此时,众人的心越是提到了嗓子眼,那剑影轻的仿佛白纸,长枪一捅就透,却偏偏挡住了无数次长枪的刺扎,看的韩慕侠心驰神往,眼中异彩连连,自己要做的,不就是这种武功盖世,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的大侠?
长时间的僵持下,长枪的攻势终于崩塌,童魁楚只感觉眼前男孩样子的少年诡异的强,自己的枪法不仅得族长真传,更是在战场上积累了无数的经验所磨炼出来的杀招,可以说一流高手中,也少有能在自己如此猛烈的攻势下坚持如此之久,但是眼前的少年不仅完全挡住,甚至还有余力反击,实在是让刚亢奋起来的童魁楚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一个不敌,李忘言眼中仍然是无比的冷漠,似乎准备一击便决定这场战斗的胜负,却不想童魁楚反应也是奇快,抽身而退,李忘言欺身而上,不想他缓过气来。
两人似乎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场中只剩下两个影子闪来闪去,卷起漫天飞雪。
追逐着童魁楚的李忘言冷不防眼中枪影若奔雷刺来,来不及想长枪是如何出现,甚至格挡的时间都不够,瞬间一个闪身,却已是来不及,左肩仍然被长枪透肩而过,被刺了个通透。
很疼,很凉,李忘言甚至看不到一点东西,眼中只有无尽的黑暗,还有嗡嗡的耳鸣声,李忘言知道,这是极度的疼痛导致神经兴奋,大脑血管收缩,短暂性缺血缺氧所导致的,但是他仍然将长剑抛了出去,直刺童魁楚的背心。
李忘言被钉在了地上,这是他两辈子都未曾想过的,一来想想就疼,二来谁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钉在地上,尽管无用,但是李忘言此时心里想的却是这个,想笑,笑这世间万事风云诡秘,却在刚升起这种情绪时被压了下去,然后就是冷漠的看向了童魁楚。
“杂种,也许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等大错,但是没关系,我将亲手斩下你的头颅,血洗我猞猁一族的耻辱。”长剑并未刺中童魁楚,只是将他的脸颊划出一道伤口而已,反而让他显得更加狰狞,如婴儿嘴巴一般的伤口,鲜血如小溪般流过嘴角到达下巴,最后流在地上,或是身上,映衬着竖瞳,要是之前,李忘言肯定觉得恐怖,但此时的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童魁楚,然后压下去的笑,突兀的升腾起来。
“你杀不了他,蝼蚁。”影子的中二病又开始发作,肩膀不那么疼了,反而是有些木。
“回马枪?这个转身刺确实厉害,我大意了,但是放心,你死不了。”影子像是自嘲,毕竟头一次出场干大事就被人放倒,尽管对手很强,总是有些没面子的。
“疯子!”摇了摇头,童魁楚觉得有点无趣,原本以为洗刷了猞猁一族奇耻大辱的喜悦并未到来,反而是一如开始般恶心,冒着被围歼的风险所做的一切,都被这家伙是个疯子搅黄了。
当啷,抽出腰刀,童魁楚不用比划脖子就挥了下去,这种事他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