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饭吃的还是挺沉重的,云裳不说话,寒子枭也不敢开腔,直到最后放下筷子,云裳才淡淡地来了一句:“你多吃点儿,我饱了。”
寒子枭也放下了筷子:“不吃了,少吃点儿逃命时跑得还快一点儿。”
云裳的小包子脸象是融化的冰山,温暖了不少:“你还真决定跟着去了?”
寒子枭点了点头:“大丈夫一言九鼎,说陪你就陪你。”
活了这么多年,突然觉得自己有伴儿了,这种感觉若说是不感动,绝对是不可能的,云裳一扫之前的阴沉,脚下象是踩着鼓点儿,收拾自己要带的细软去了。
云裳准备了一个背包,黄符自然是要带足,把所有的库存全都装进了背包里。黑狗血啥的对恶鬼道的恶鬼没多大作用,还挺沉的,也就不带了。
云裳又从左右两侧的内衣口袋里摸出那两颗神奇的珠子,一颗碧波珠,一颗火焰珠,这俩东西天生是克星,不能放在一起,不过分开来单独用,还都是挺管用的。
为了防止出现两颗珠子分不开,各自威力使不出的窘境,云裳把碧波珠放进了保险柜里锁好,只带着自己炼出来的火焰珠,要说孩子还是亲生的好,珠子自然也是自家的妙。
云裳进了厨房,拿了些吃的喝的,最终还顺手把切菜板上的菜刀放进背包里,每次法力失灵,连件应手的家伙都没有,在云裳看来,目前最好用的就是这切菜刀了,然后就听到身后有人窃笑,回头看到寒子枭。
寒子枭长身玉立,斜依在门框上,摆了个挺酷的造型,微微翘着嘴角,看着云裳极力想要藏起来的菜刀。
“笑什么笑,这一趟恶鬼道,去了以后好多事情身不由已,事情也不知道会向着什么方向发展,你还有心情笑。”云裳没好气地瞪了寒子枭一眼,又低头看了看笨重的菜刀,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裳!”寒子枭清了清嗓子说道:“自从我来到阴阳路,好似咱这杂货铺就没消停过,你说这事是不是挺怪的。”
云裳把背包带子整理好,低声回道:“你自己也知道啊,真象个扫把星。”
寒子枭也没在意云裳的阴阳怪气,还是一本正经地道:“我想来想去,好象都和我撞的那个老头儿有关系,要不是因为我撞了老头儿,老爸也不会有借口赶我出来,钱也赔了,人也被家里清理出来了,这老头儿还纠缠不清,一直跟到这里来了。”
云裳用鼻子哼哼着,表示同意寒子枭的说法。
寒子枭突然放低了声音:“所以说,我这些天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行为,思来想去,却突然觉得一切都象是个局。”
云裳抬起头:“啥?啥局?”
寒子枭继续道:“出车祸那天有很多事是不合理的,只是当时我还是那个迷迷糊糊的公子哥,从来不费脑子去思考问题,好多细节都没注意,现在静下心来,越想越不是滋味。”
云裳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安静地听寒子枭分析那场车祸。
“首先,那天我买了新车,大家说要去庆祝一下,但我确定自己滴酒未粘。其实平时我就不太喜欢喝酒,在我小时候,老爸酒后心情不顺,我挨了不少冤枉揍,我曾发誓这辈子一定不要栽到酒上面,现在想起来,我的那些朋友都知道我不喝酒这件事,却一直各种理由劝酒,幸好我没喝。”
云裳点点头:“我也很反感没底线劝酒这样的事情,真要是酒后出事,这些人没长心的人,却都不知道躲去哪里了。”
寒子枭点头,继续道:“其次,以前我要是买了新车,还没等出门,这帮小子就会跑到家里要试驾我的车,他们不把我的车开出去三五千公里,新车开得半新不旧,绝对不会让我摸车。那天我的车也是刚提回家,却没有一个人跟我抢着开车。”
“再次,我从十八岁就有了驾照,这么多年行车无事故,是很靠谱的一个司机,当时事发突然,毕竟是一条命,我一下子就吓懵了,现在回想起来,那老头儿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先是藏在地下车库黑暗的角落里,我的车一出来,他突然就窜了出来,明明就是碰瓷的,不过用生命去碰瓷的人,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最后,既然他是碰瓷的,钱也陪给他了,死后就不该再找我麻烦,你看这倒好,还抓着我不放了,还有那么个古怪的小孩儿跟着他,你说这事是不是不太正常?”
寒子枭刚开始说的时候,云裳并没有静下心来去听,心里只是急着救小黑,可是听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寒子枭的话很有道理,于是态度变得认真起来。
寒子枭话落,云裳点了点头:“这阵子突发事件太多,我们还是先救小黑,如果还能全须全尾地回来,我会亲自去把这件事弄清楚,包括老头儿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儿,还有那个坑了我就想跑路的小破孩儿。”
寒子枭伸手帮云裳拿过背包,背在了自己身上:“怎么去恶鬼道?还象去地府一样,得找个人带我们一起去吗?”
云裳摇了摇头:“以前我也没去过,只知道师傅用法器镇住了恶鬼道通往人间的入口,七月十五也过去了,我们把法器拿开,就这么硬闯进去看看,希望我们运气够好,小黑还活着,藏身的地方还离着咱杂货铺还不远。”
寒子枭点了点头:“好吧,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云裳看了看窗外,太阳已经下山,咬了咬嘴唇道:“那就现在吧,早去希望可以早回。”
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