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在幼年时期,会本能地做许多可怕的梦,梦的主要内容要素来自生命体对于未知的恐惧。 更新最快
蒙昧时期,天地,大火,雷霆闪电,洪水地震,山林草原,猛兽,疾病,任何可以造成死亡的有形或者无形的事物都是人类膜拜的对象,万物有灵这种原始信仰就是这么来的,比如山神,水伯的原身就是原始信仰。
然后文明萌发,经过艺术加工,才有了鬼神,而且基本上都是人格化的。
鬼神到底存不存在?
没有,对于大宗师们来说,没有!
但不能否定对于普通人来说,大宗师甚至宗师们的存在就相当于鬼神之流了,毕竟在普通人的大限才八十年的情况下,高阶修士动辄一百多岁,已经超乎了无知人民的想象了。
民间流传的那些鬼故事,夜间黑影,鬼火,恐怖的飘渺的声音什么的,说不定就是某些夜行的野生修士在赶路或者飞檐走壁时被人瞄了一眼,加工改造一番,就成了用来止(致)小儿夜啼的东西。
当广成面色严肃地说出“鬼是否会存在”这个问题的时候,杨平安瞬间碉堡了。
这个问题可以由寻常人说出,却不应该从一个大宗师口中说出,至少目前的杨平安就知道,道宫祭拜的除了昊天后土之外,那些林林总总各种各样的神,不过是祭坛上的泥塑而已,可以说每一个道宫高层都要有这种认知。
没有神,也别把自己当神,道宫神职人员不是神在人世的代言人,而是世间黎民黔首的引导者,只是采用信仰的方式,收买人心,至少有利于稳定天下,有利于统治。
杨平安好奇而仔细地盯着在坐的每一位大宗师,确认他们不是合起伙来消遣自己,虽然这种可能性小之又小。
“等等,”他回想一下关于之前问题的所有相关信息,继续说道,“之前的**的事情再讲讲,我没有得到多少这方面的消息,为什么你们会有‘鬼是否会存在’这样的奇怪问题?”
“你知道的可以说基本上就是全部内容了,蛮蛮出身的村子,所有人消散了,就像这样,”广成一指酒道人,“喂,师兄,演示一下。”
酒道人弹了弹酒碗,水幻之气形成一个半透明的人形,然后慢慢地散发,化为乌有。
“毫无疑问,这是那位的仙法,但是即便是仙法,也不可能凭空生出灵魂,或者说是思维思想,就和正常人一样。即便是仙法也不行,至少我们的天机感应是这样告诉我们的;这个,就是那种世界不允许那种感觉。想必你能理解。”
广成这样一说,杨平安确实明白了,世界不允许,清平的诅咒好像就是这么来的,基本上就他目前所知,牵扯到清平道长的所有糟心事,都是因为“世界不允许”!
拈起茶杯,放在唇边抿了几口,快速转动着脑筋,然后杨平安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了。
人的意识思维或者说灵魂不可能凭空出现,那么蛮寨里的人是怎么来的,或者说法术的依凭是什么呢?
“鬼么?”杨平安喃喃道。
“不是,”广成直接回答了杨平安的疑问,“根据项师兄的来信和蛮蛮的描述,可以排除这种可能。”
杨平安回过神来,接着话往下说,“纯粹的灵魂?”
广成摊摊手,表示无奈,“很明显也不是,即便是灵魂,纯粹的精神体的话,我们即便看不到,也是能感觉到的,可是你有过这样的体验么?当年清平道长可是提起过很多关于鬼神的猜想,也实施过不少实验。”
杨平安脑海中瞬间闪过不少的画面,打了个寒颤,在战场上,放出神识感应气机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梆的一声向,一个酒坛倒空,被放到地上,杨平安扭头看到一尘道长豪迈地端起了满满的一大碗酒,狂饮而尽,不由得对其刮目相看,这个场面实在是太少见了,尤其一尘还是正宗的道士出身,而不似其他人各种各样的身份都有,话说大宗师芈雄还是当年楚国的大祭司来着。
“如此豪饮,确实是别有一番滋味,”老道士悠然说道,话题一转,接上刚才的问题,“准确的说,这些人的本质应该是意念,或者说是死人的残念。芈雄长老和老道士我都比较了解这方面的事情,说起来送丧法事也算我们的本职。”
杨平安情不自禁,放在以前神官祭司和道士算是半个同行了,同行是冤家,道士和祭司的关系可不怎么好,信仰不同,没办法。
“人死之后,如果说有执念的话,会留下一些残念,但会很快散去,并不能被普通人人感知到。如果死人去世的地方是其久居的地方的话,这种残余的意念会更重一点。残念很容易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气机杂乱的地方会消散的更快,在山林或者空旷之地同样如此。”
“一般有两种情况会延长死人的残余意念,一是阴邪之地,或者阴气较为重的地方,这个吧,比较少见,毕竟人少有正好死在这种地方的;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战场上,当年的统一战争,嘿,咱们道宫将士的杀气可不是一般的强啊。”
杨平安呵呵傻笑,这种事,算是清平的黑历史?那也是为了探索未知不是。反正跟他没关系。
“也就是说,这些消散的蛮人,本质上都是死人残存的意念?”
“某种意义上是这样,那个小女娃倒是讲的很清楚,也很细致,村子里那个巫师,给她说过一些事情,不过也不多,大概讲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