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质很杂,她又捣碎平常府里使用的蜡烛一对比,效果更佳明显,两支蜡烛的成色有很大出入。
虽然不排除明府采买的蜡烛是上等货,但是她带回来的那支绝不是下等货,因为蜡烛的色泽和密度,都十分饱和,并没有坑洼冒泡之处。
她更加认定这支带回来的蜡身里面掺和了某种烧过的灰屑...
而且极有可能会让人晕眩...
她取过帕子,折叠两层隔着鼻间,然后点燃刚才掺和草灰的蜡烛,深吸一口气,凑近蜡烛晃荡的火焰一闻...
果然!
她忙一掌扇灭蜡烛,大口大口的呼气...
这蜡烛有一种莫名的香气,而且烧起来的灯芯火苗蹿得老高,烧得很旺,像是加了某种油料...
她凝神细细一想,过了一会,面色展开笑起来。
用帕子包好蜡烛,放入抽屉锁好,又将钥匙握在手中上了床榻。
她总算找到了这个案子的入口!
这才安心的一觉睡到天亮。
这一夜,她睡得尤其香...
她睡得迷迷糊糊,梦里还有玄清,她在对着明姝笑,笑得格外好看。
明姝在梦里呢喃道:“玄清姐姐,你在哪儿?”
玄清只是冲她笑,笑容渐渐消失,脸上变得狰狞而愤怒,叫嚣道:“报仇!别忘了你的身份!”
她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却怎么也无法睁开眼睛。
接着梦里变成了血流成河的噩梦,她看到师傅凌云面目全非地大喊道:“玄隐,替我报仇!替死去的三千余人报仇!”
她吓得一个激灵,步步后退,梦里的师傅尤其害怕,恐怖而陌生,让她喘不过气...
可是她已经退到了悬崖边,脚步已经悬空,差一点就要掉下去,凌云忙走过来,她以为师傅会抓住她,但是没有。
凌云推了她一把,她掉入万丈深渊,一直在坠落...下沉……
还听得到师傅的回音:“报仇....仇...”
采雯推门进来,见明姝在床上满头大汗,忙摇醒她道:“小姐怎么了?怎地满头大汗!”
明姝喘着气,抱紧被子,摇头道:“没事,做了个噩梦...”
采雯脸色很急切的问道:“可是梦到妖怪了?怎么xiè_yī都湿了...”
她忙去拿帕子蘸热水替明姝擦拭泛红的脸颊。
明姝接过帕子道:“去准备热水,我想沐浴,浑身都是汗...”
不止身上,还有绣着梅花的枕帕也湿了,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采雯在明姝身旁服侍这几个月,有时见到明姝会呆,神情有些哀伤,也不知她有什么心事,不敢问。
采雯嗫嚅地艰难张口道:“小姐,你可是有心事,不如告诉奴婢,兴许奴婢能帮小姐的忙!”
她眼神坚定,很是忠诚地望着明姝。
明姝笑道:“我能有什么心事,约莫是昨日太累了。昨晚盖得也多,夜里了汗,沐浴过后就好了...你呀,瞎捉摸什么呢?与其担心我,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劝你哥哥谋份差事,你总这样给他钱拿去造也不是法子。
等他下次来,你不许再给他钱,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去萧府找萧齐,让萧齐给他安排个差事,过两年也好娶个媳妇,不然他再这样下去,哪个好人家的女儿肯嫁给他?”
明姝知道采雯最头疼的就是家里的兄长整日游手好闲,动不动就来明府向她要钱花,她见过两次,那男子也不算坏人,就是懒。
她现在提起,一是为了分散采雯的注意力,二是采雯解决这个大麻烦。
省得她做起事来也是无精打采的。
采雯听明姝这般说,仰着一张愁眉不展的脸问道:“萧公子真的肯帮我哥找份差事?”
“这有什么难的?我没告诉过你?你别以为萧齐整日闲散,其实他在打理生意,金陵城有几间铺子都是他的。他做生意很有一套,要是你哥跟了他,好好替萧齐办事,指不定萧齐一高兴给他盖间新房,娶个婆姨也是有可能的呢!”
明姝越说越来劲,故意逗弄采雯。
其实也不算逗弄,她本就有心替采雯解决哥哥这个懒汉,不过是借萧齐的手罢了。
采雯是明达亲自指派服侍她的,也没有什么心眼,做事也极其认真,对她也是关怀备至。
谦儿已经遭遇不幸,她暗自誓绝不再让采雯受到伤害。
谦儿家里只有一个老母,明姝亲自去看过几次,也给了不少银钱,还买了一个丫鬟伺候她。
但她心底总是有些愧疚。
明姝就是这样,对她好的人,她会拼命还回去,开罪她的人,她也会加倍还回去。
无论时间过了多久,她会一直记得。
采雯听明姝说的这般好,动了心笑道:“当真?那我大哥下次再来找我,我就让他去找萧公子,就说是小姐说的。”
“好!你快去准备沐浴的水,等会萧大人来了,我怕误了时辰。”
“嗯,奴婢这就去。”采雯笑得眯起了眼睛。
明姝沐浴过后,又与明锦一道用了早膳,才听明寿一惊一乍地跑进来道:“萧大人来了!听说他昨夜连夜进宫禀告皇上案情,今日皇上免了大哥、二哥、三哥去当值,留在府上问话呢!不知今日萧大人会不会问出凶手究竟是谁!”
明锦见明寿这般激动,跑得气喘吁吁,笑道:“四哥,你急什么?这凶手还能跑了不成?既然萧大人进宫请皇上留几位哥哥在府里问话,肯定已经找到了证据,确定了凶手。”
明姝起身拉过一张椅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