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身着大红色貂皮披风,头上是一个半弯晧月髻,露出饱满的额头,脖子处毛茸茸地,让人不觉她身上一定很暖和。
胡茂庆先是抬眼扫了她一下低头,后忽然又抬头定定打量明姝,心底暗自赞叹,世上竟有如此妙人!
她五官轮廓尤为精致突出,虽不施粉黛,但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会勾人魂魄,让他魂不守舍…
连近日最喜爱手中不时把玩的石头掉了都不晓得。
色眯眯的眼睛落在明姝的脸颊,脖颈,唇齿间,仿若见了天上下凡的仙女,忘乎所以,置身何处。
胡茂庆一向好色,对好看的女子一向没有抵抗力,总会目不转睛的瞧上多时,现在见了明姝这等美色,更难抹开眼睛。
尤其是他见了明姝身上的红色披风,头顶帽檐,一张脸隐在帽檐下,若隐若现般,让他眼前一亮。
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丽鲜艳,她唇上的一抹红色也让他想入非非,看痴了一般。
刘琏则比他镇定许多,虽心底感叹明姝的美貌,但也是恪守礼法,并没有一直盯着看。
四方椅落地,明姝轻启红唇,柔声细气道:“我腿有顽疾,不便起身见礼,还请三位大人见谅,不知大人唤我来所为何事?”
萧琰淡然起身,面目肃然,平添了几分威严之感,他走近明姝身旁道:“本官听闻坊间传言明国公府的三小姐自幼出家,随道观里的得道之士修习道术、秘法,可是真的?”
明姝浅笑,手如柔荑,颜如舜华,张口道:“不敢欺瞒大人,我确实自幼在道观长大,也耳濡目染过一些道家秘法,修习倒是谈不上,不过是假把式,算不得真正的修习术士。”
萧琰了然点头,又道:“本官今日奉皇上旨意,到贵府审查沈氏被害枯井一案,还请小姐配合,不得哄骗本官,据实以告才是。”
说话间,他神色泠然了几分,面上端的也是一派坚毅之色,眼神也阴沉了许多,容不得明姝说谎。
胡茂庆哪里见得萧琰这般盛气凌人的查问明姝,这时的明姝在他心底俨然成了天地间唯一的暗香浮动,变成了他心口上的朱砂痣,让他忍不住想要拂一把。
他和气的笑道:“萧大人,你来问案也要注意言辞,你这般语气,像是审问疑犯一般。明姝小姐这般绝色佳人又岂会是疑凶呢?你看她这般病态,娇弱的模样,让人生怜还来不及,你怎能如此恫吓她?万一让你吓出个好歹来,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明姝心底一阵干呕,世上怎会有如此恶心之人?她轻轻扫他一眼,见了他眼中漾满的淫光,不禁暗自鄙夷一番。
萧琰见他这般猥琐的样子,威风凛凛笑道:“我萧某人怎样问话,自有我的盘算,胡大人身为都察院监察官,坐壁旁听即可。”
意思就是让他不要多话,请他闭嘴。
胡茂庆自知失言,他确实只是来旁听监察的,并没有问话的权力。萧琰也没有说错什么,他对萧琰的这番话有些恼气,但并未当场作。
他暗自克制,不想在美人面前飙,于是红着脸故作大方道:“萧大人不愧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说话就是有底气。我不与你争论,你问你的,我听我的。若是你有何失职之处,别怪我上禀高大人。”
萧琰若无其事淡声道:“胡大人随意。”
萧琰本不想与他计较,但见他看明姝的眼色,真是让人恶心,所以忍不住出声反驳。
话落,胡茂庆别过头不再理会萧琰,暗中瞟着明姝,将她里里外外看了无数遍…
明姝扯紧身上的披风,唯恐教胡茂庆看脏了身子。
萧琰见明姝这般不自在,不露声色的站在她正前方,伟岸挺拔的身躯将好挡住胡茂庆的目光,严丝合缝。
他装腔作势提高声音道:“明三小姐,本官问你沈氏死的当晚,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明姝目光扫过人群,府里上百号人屏息等她回话,她的眼睛落在身旁的采雯身上,张了张嘴,眸光微端,与萧琰直视,她毕恭毕敬从容不迫道:“那日,沈氏无故打了我的丫鬟采雯,我去她的院中找她理论,与她吵了几句。后来我便回房,夜间起风,吹破了糊窗的彩纸。屋内透风,我的丫鬟谦儿便找府中下人一道帮忙糊窗子,我见他们笨手笨脚,便帮他们一起糊,直忙到天色白才去睡,醒来之后听说沈氏莫名失踪不见。”
萧琰四下环顾,漫不经心道:“你说你当夜与下人一道糊窗子?可有人证?与你一起糊窗子的人现在何处?”
明姝垂头丧气道:“我的丫鬟谦儿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那几个帮我糊窗的下人也不在府内,不知去了哪里,只有我的近身侍婢能为我作证,当晚我的确与几个下人一起糊窗。
大人不信可以去我的院子查看,窗上新糊的彩纸还很新,因为我们都很笨拙,糊得并不好。
彩纸也拿错了两张,一个窗子糊了两种彩纸,当时还是一个下人现的,本来他想扯掉重新糊,但是熬出来的浆糊已经没有多余,风又大,我怕他们着凉,就想着将就用几日,等天气好的时候再换下来。后来我被当成嫌犯下了水牢,刚出来几日,也没来得急换。”
萧琰若有所思,面上又添了几分谨慎问道:“你的近身使唤丫鬟是哪一个?”
明姝眼神一瞟,落在身旁的采雯的身上,小声道:“是她。”
萧琰移动半步,高声肃穆问道:“采雯姑娘,你家小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