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听闻起身,拜谢过明姝之后走出去。
他们前脚出去,明姝就开口道:“四弟,你现在去告诉管家,让他将四个人各自安置好,不要让他们再有机会见面。他们说的是真是假,等过两日皇上派人来会好好审问他们的。我才不相信王二喜真会诈尸.”
明辉亦开口道:“明寿快去,别让他们有机会串供,我总觉得他们几个人在撒谎,只是现在府上正值多事之秋,决不能再生命案,不能对他们用私刑逼供。最好按照妹妹说的法子,将他们每个人分开关起来,等查案的人一来,到时候他们要怎么审问,用刑,那是官家的事,我们也过问不得。”
明寿忙点头笑道:“好,我这就去。我再让管家派人去找福贵,想必他定还在京城。听说他在西街有个老舅开了间茶水铺子,昨日我去的时候,那老头十分紧张,好像认得我。等下我让管家派几个新来的在过去探探。”
采雯替他们几个轮番添了茶水,明姝见她神色有些不安,于是问道:“采雯,你怎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采雯慌张道:“没…没事。”
明姝对采雯的观察一向仔细,毕竟是明达亲自指派的丫鬟,这些日子待明姝很好,做事也很细心。但有时候她也会蹙眉不语,或者就是刚才那般神色不安,私有心事。
采雯见明姝一直盯着自己,顿了顿,开口道:“小姐,奴婢有事骗了小姐…”
明辉与明绪对望一眼,重新打量采雯,明姝凝眉望她,等她开口,采雯眼色扫过屋内的人一圈才道:“自从翠儿死了之后,王二喜的鬼魂来找过奴婢一次,他让奴婢安排他与小姐见一面。因为他是晚上来,奴婢疑心是他的鬼魂,一直不敢告诉小姐。可是今日听说他的坟被人刨了,尸体找不见,奴婢觉得来找奴婢的会不会是王二喜,他还活着?”
她不敢断定般,抬头望着明姝确认。
明辉第一个惊讶出声,不觉高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他何时来过?”
明绪更是追问道:“他在哪里找到你说要见明姝,你可问他找明姝什么事?”
一连几个问题出来,采雯先是愣了愣,仔细回想片刻,开口道:“他是在沈姨娘死前的两日来的,大约已经三更时分。当晚奴婢值夜很困,听到有人在门外叫奴婢的名字,奴婢起身本想开门看看是谁,但又害怕,就打开窗缝看了一眼。
他立即闯到窗口对我说,让奴婢请小姐与他见一面,他有要事要告诉小姐,请小姐帮他的忙。当时奴婢晃眼看了他一眼,吓得不轻,后来就昏了过去。可是醒过来之后,奴婢仔细想了很久,那时他的影子映在窗上,应该是个活人,奴婢听说鬼是没有影子的。
奴婢一直不敢肯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敢信口胡诌,一直隐瞒未提。今日听他们这般说,才大胆确认,奴婢当时见到的王二喜就是活人。只是他有什么事要找小姐帮忙,他也没有说清楚。后来没再来过,奴婢也无从问起。”
明姝恍然道:“听你这么说,莫非是他自己从坟里爬出来?并没有死?还是有人将他救活?或者说他撞井是假死,被埋下之后自己又爬了起来?”
明辉轻饮一口茶:“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王二喜都还活着,他找妹妹一定是要事,我大胆估计他冒死上门找妹妹一定与翠儿之死有关。”
明绪则转身望着窗外飘扬的雪花许久,才缓缓道:“会不会是他杀了沈姨娘?我听说死去的那个翠儿与他是相好,会不会他以为沈姨娘害死翠儿,他就杀了沈姨娘替她报仇?”
明姝点头,小声道:“我有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王二喜是别人放在明府的眼线。我说的别人,二位哥哥一定想不到是谁…”
明绪与明辉心底一惊,各自心底都有了答案,只是不确定与明姝说的是不是同一人,齐声问道:“是谁?”
“父亲的死对头,当朝丞相。”明姝凝目挑眉道。
丞相李善?明绪与明辉心底咯噔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明绪心底的人不是李善,而是龙椅上的人,而明辉猜的则是太子苏泱。
明辉若有所思道:“极有可能。哪家府里没有几个不知身份的眼线,王二喜的确是个出色的眼线。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何要找妹妹,找妹妹帮他什么忙。”
明绪站了许久,加上伤口未愈,半依靠在木柱上道:“我没留意过你们说的这个王二喜,但明府有眼线是肯定,不过要看是谁的眼线。如果是李善安在明府的,确有可能。但我觉得这么容易暴露自己身份的眼线,一定没有受过严格的训练。或者,是他刻意暴露出来。他想利用诈死犯案的可能性更大。这么一说,他杀害沈氏的可能性又大了许多。”
采雯听得极其认真,但不敢随便插话,明姝见她欲开口而言,笑道:“采雯你知道什么都说什么。”
采雯拖着下巴认真回忆道:“奴婢觉得王二喜并不是真心喜欢翠儿,因为有一日奴婢见他与喜鹊在花园里打闹,他还偷摘花园的花给喜鹊戴在头上。”
明姝追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采雯转目,侧头回忆肯定道:“是小姐被猫吓的前一日,当时我见他们拉拉扯扯躲在花架底下说着话,喜鹊还惊呼了一声。但奴婢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明姝淡淡一笑,小声道:“只怕他对喜鹊也不是真心,不过是利用她罢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