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绪虽只与明姝见过两面,说过几句话,但他心底直觉认为明姝必会言出必行,他虽有心劝诫,但亦知道她必会一意孤行,至于她心底在盘算什么,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妹妹打算明日去告御状?”明绪讶异问道。
要是此案牵扯出别人倒也罢了,但是绝不能让她扯出燕王殿下,又不能明着劝她,只得先探探她的口风,他好通知燕王。
经过今日,众人怕只觉得明姝在府中遭受非人的委屈,被人欺负狠了遂才反抗。
明绪如此问,她漫不经心答道:“要告御状当然是越快越好,明日,我就去宫门口跪着。”
她眸光坚定,言语虽说的漫不经心,听起来似逞一时之气般,明绪却坚信她一定会去。
明绪淡笑道:“那妹妹最好跪在百官上朝的宣武门,这样也好让他们瞧个清楚,说不定有人多管闲事替你带句话给皇上,你见皇上的胜算也大些。只是我担心妹妹的身子会吃不消,你若存心要见皇上,最好带些干粮,否则天寒地冻的,只怕妹妹没见到皇上,先冻死在宫门口……”
明姝抿唇一笑,张嘴道:“多谢三哥关怀,我以为你会劝我不要去,否则惹怒皇上,杀了我不说,还会连累明府云云,看来三哥是真心实意替我着想。三哥放心,我既敢去告御状,必会死撑见到皇上。”
门外有人轻叩门板,明姝起身去开门,见是大哥明辉,忙让他进来。
明辉见三弟明绪也在,长舒一口气道:“我已经送走最后一批贵客,正四处找你,你竟在妹妹房中,可是有什么事?”
明绪起身与明辉见礼道:“大哥辛苦,我也是见走贵客送得差不多,来问妹妹一句明日是否真要去告御状。此事关乎明府安危,我临走时父亲嘱我好好教导妹妹,妥善处理沈姨娘一事。妹妹既说自己冤枉,执意要去告御状,我本想劝她几句,见她如此果决,正想着找你来劝劝她,我们想别的法子,不想你就来了。”
他话出口,忽听人猛地推门而进,竟是明寿,他张口就道:“我一直怀疑沈姨娘根本不是妹妹所害,又找不出证据证明,直到今日妹妹说出其中冤屈,打算告御状,我觉得甚好!
刘博昌当日带走妹妹,不找证据不说,私自对妹妹用刑逼供,让她在狱中遭此陷害虐待,父亲舍生忘死领兵在南疆领兵作战,他置我们明府于何地?幸亏皇上皇恩,赦免妹妹,否则妹妹背上弑母骂名不说,父亲的颜面也尽失,若是此案不破,我们身为明府中人,必会遭受天下人的质疑嘲弄。”
明辉点头道:“此案确实很悬,查案固然要查,但明姝决不能冒性命之忧公然去递御状,要是触怒皇上,她必死无疑。她若死了,这案子必成悬案,她的罪名也不会洗清。我们需得从长计议,想出妥善的法子,绝不能莽撞,让父亲在南疆担忧。”
四兄妹在明姝房中各抒己见,明姝心底激起暖意,也有心酸。明寿此前也算明哲保身,一言不,现在才站出来,言语间是为了明姝,为了明府。
但他私心还是为了自己,若他此时不站出来,往后沈氏一案告破,他必背上冷血不做声的名声。
她心底也是暗自叹息。
而明绪则是受父亲之托,否则只怕也不会管她的事,为的还是明府和他自己的名声。
也只有大哥明辉是真心替她奔走着想,宁冒死捧着金书玉券面见皇上,替她求得一线生机。
明府众人各人有各自的盘算,各自的计较,多是为了自己和私心。
明寿赞成明姝去告御状,却不问明姝死活。
明绪虽嘴上建议她跪在宣武门,机会胜算大些,但心底想的是文武百官根本不会多管闲事,惹自己一身骚。
存心想让她知难而退,有捉弄之意。
明辉则是更关心明姝的性命,真心替她打算,但她知道他心底也是存了私心,他想送明姝进宫,陪伴在太子左右,若日后她成了皇后,他也能加官进爵。
她回府中的时间不久,但也大抵能琢磨和猜透四个哥哥的心思,或者说她入府前,就已经依据玄影阁收集的四个哥哥的资料猜的八九不离十。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也只得处处算计,步步小心。
几人说着说着,明寿问起明姝为何挖井。此时采雯已经端来饭食,却见屋内多了两位公子,待要转身去多端些饭食来,明辉却道:“不必忙活,我们无心用膳,你且去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
她走之后,明姝深吸一口气道:“承三位哥哥关怀,我去告御状并非毫无准备,我能证明当夜沈姨娘死的时候,我从未离开房间半步。更不会使用什么秘术,我挖那井本也只是想虚张声势,让府里的人相信府中真有鬼魂。”
“妹妹,当日我落水时,可是你教我说府中有鬼的,后来又挖了井说要捉鬼,我实在不知你是何意?”明寿道出当日明姝教他扯谎的话。
明姝起身细细回想道:“四哥,其实当夜不止你的窗前有人,我的窗前也有黑影,当夜我追出去时,差点被那人袭击,后来我听见你的声音,现你在追人,佯装岔路过去找你,又悄悄折身走了小路跟在那人身后。你看到与我相似的人影的确是我,只不过当时我怕引人猜忌才没有说出来。
我追着那人影过去,后来却听说你遭人伏击落水,才知道那夜其实有人也想害我,只不过我现的早,让他扑了空。我挖井其实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