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他?”
明姝有些意外,苏澈真的会现在杀了苏彰?他们虽然不是亲父子,但他自小在苏彰身边长大,也算半个亲人,他下的了手吗?
“不是我,还有别人。”苏澈否认。
“别人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宫里的防备最戒严,没有人能得手,不该此时动手,以卵击石。”
“如果杀他的那个人是苏允呢?”苏澈唇角微弱不见的笑意很是诡异。
他不是没想过这一切是苏彰自己布好的局,但杀他的心思已经搁在心底许久,只是欠缺一个较好的时机。
现在是逼不得已,再等下去,他下旨定下他们的封地,再也不能反驳,变为被动,一切都会晚。
“苏允?他不会的。”
“谁说要他亲自动手?皇上会借刀杀人,难道我们就不会?”
苏澈的双眸越发的神采奕奕,仿佛看到苏彰心口上的利刀。
“殿下何时动手?”
明姝听他这样说,不再劝阻,反正横竖搏一把,也许还能赢,坐以待毙永远回不来,还不如现在去死,好歹争过,可是她现在没有什么好法子。
“这事你别问,只当不知道,我先出宫一趟。”
“殿下,做这事我已经给殿下物色好了几个人。”
明姝灵光一闪,三个人入选她的脑海,当然也不是随机的。
“哪些人?”
“廖永忠、邓愈、朱亮祖。”
“他们三个?他们三个的职位并不高,杀他们没什么用...”
“殿下错了,这三个人都是十分聪明的人,他们是有先见之明,不愿伸头那种,苏允上位之后必会重用他们,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以绝后患。刚巧,皇上也不喜欢这三个人,只要殿下安排得当,一定不会被人察觉。”
“可是这三个人一向循规蹈矩,没有什么大错,皇上要杀他们很难。”
苏澈的担忧不无道理,明姝当然清楚。
杀人必有理由,可是现在苏允的案子还没有彻底过去,现在宫里还在人心惶惶,唯恐牵连,只要是扯进苏允的案子,没人能安然活下来。
“这事容易,只要殿下稍作手脚,让三司的人往这三人身上找到线索,必死无疑。“
“好,我找找,你这几日也装累了,今日起来四处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好。你去忙,小心些。”
明姝心底开心,苏澈倒是够狠,这样的人要是翻脸之后,真的不敢想象。
恐怕在他心底,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他想要的东西。
苏澈花了一点时间,廖永忠、邓愈、朱亮祖死的那一天下着毛毛雨,但下了一整天,从未听过。
罪名是苏允案子背后的谋划者,将他们归苏溎的人,苏彰并没有点破,只砍了他们的脑袋。
这三人死后两日,苏彰大病一场,连着几天未上朝,倒是苏允从旁代理处理政事。
人人都说苏彰得病来的蹊跷,难道是皇上称病有意先行锻炼苏允?
可是又宫里的太监说,苏彰病得的确不轻,已经起不来床,太医看症状竟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病因,只说近日天气冷热交替,皇上身体才会暂时病倒,休养两日就会调整过来。
苏彰连着十天没有上朝,一切政务都是苏允在处置,遇见不懂的再去请教苏彰,倒也做得像模像样,让人挑不出毛病。
甚至有几件事办得十分利爽,让人很是喜欢。
苏彰这一病就是月余,身体还是没有转好的情况,整日对着太医发脾气,骂他们是庸医,连宫外的游医也请来看病,可是没一个人说得出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药也只敢开一些无关大碍的温补的药养着身体。
九月,他的身体才勉强转好,可是这两个多月的时间,胡庸在背地里遍植朋党,不遗余力地打击异己。
苏彰有所耳闻,但隐忍不发。
苏允年幼,根本没察觉到什么。
明姝和苏澈却是已经暗中观察了许久,对胡庸的一举一动大都了解。
且胡庸独断专行,许多生杀予夺等重大案件,他往往不向苏彰请示,连苏允都没有知会一声,就擅自加以处理,让权力欲极强的苏彰,深感宰相专权、皇权旁落的危机。
九月初六,占城来贡,胡庸和右丞相汪广洋等人藏匿贡品没有上奏,结果被人告发,苏彰对此震怒,但胡庸和汪广洋将责任推到礼部头上,而礼部则反过来归咎于中书省,这种相互推搪的做法,使得苏彰更为恼火。
苏彰上朝第一日便看见这样的奏本,气急攻心,差点昏过去。
他将手中的折子扔到地上怒斥道:“胡庸,汪广洋,你们给朕解释清楚!占城的朝贡到底去哪了?你们是辅佐大臣,为何这么重要的事连苏允都不知会一声,你们将朕置于何地?”
“皇上,微臣也不知道,但微臣绝未见过礼部所说的朝贡,还请皇上明察!”胡庸战战兢兢的说。
“是呀,皇上,有人诬陷于我和胡大人,我们一心一意为皇上办事,怎敢侵吞朝贡的东西?”汪广洋亦是诚惶诚恐。
苏彰刚才发火,大有杀人的架势,直吓得他腿软,胡庸暗中瞥了他一眼,两人心知肚明,不敢多说别的,唯恐彻底惹怒苏彰。
他大病初愈,越老越喜欢杀戮,谁知道会不会一不小心掉了脑袋?
“闭嘴!来人先将礼部和中书省所有负责占城朝贡的人囚禁起来,直到这事查清为止,听候发落!最好是他们自己招出主谋,否则朕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