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一走,明姝急了。
陈曼蓁突然坐起来,面色也不似刚才那般苍白,神情也精神很多。
她仔细看了明姝一会问道:“听萧琰说,东宫的事实你设计的?”
“明姝不敢欺瞒公主,的确是我所为,当年他百般欺负公主,又逼死了公主的骨肉,我只是顺道让他偿命。希望公主不要见怪,我没有事前告知您。”
明姝很淡然,如同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仿佛死的还不如一只猫狗。
“好手段,你竟比萧琰说的还要厉害些,让我惊喜….有你在宫里周旋,我很放心,何愁不成大事?”
陈曼蓁的面色欢喜非常。
“我只是做了一件我认为该做的事,有些人命总要有人偿还,这次死的几个大臣,全都是参与当年陈宫谋反叛变之人,死不足惜。我只是借刀杀人,尽管苏彰尚有疑虑,但人死之后,他还想问什么也来不及了。”
明姝将薄被拉回。仔细地盖在陈曼蓁的身上。
陈曼蓁双手握紧明姝葱白的指头叹息道:“可惜你不姓陈,你对萧齐也无男女之情,不然我们成为一家人,那该多好?”
“蒙公主厚爱,我是谁不重要,但我对你们的遭遇很悲愤,总想替你们做点什么,不完全是受师傅所托,我与萧齐情同手足,我自小当他是哥哥,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他曾经以性命救我,我只是投桃报李,我跟他之间没有感情束缚,才可以维系的更长久。只是有件事我想告知公主,萧齐他小时候落过水,水顺着耳朵进入脑子,无法流出,以前大夫说他长大了会渐渐不记得以前的事,我发现真的确有其事,我怕他有朝一日全都忘了….”
“这件事萧琰曾告诉过我,但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他失忆也好,残废也好,只要他不死,他就是唯一的希望。当然,你也要竭尽全力找到医术精湛的大夫救他,他还年轻,路还很长。你们任重道远…”
陈曼蓁说这话时,有些惆怅,好似什么都看透了一半,还带着几分无奈。
“好,我会尽力,公主,我想了一个法子,等会我走之后,你服下这颗药丸,夜间你会睡着,燕王会命人带你出宫。我们以假死脱身,公主明日就可以见到萧齐,还能让他找出公主的女儿在何处….”
明姝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陈曼蓁。
陈曼蓁蓦然接过,问道:“能行吗?”
“行,苏泱死了,知道你活着的人并不多,连苏彰都不知道,现在郭淑仪也在此处,我怕他那一日兴起过来瞧见你,再想脱身就难了。这药只会让你睡着,短时间内没有呼吸和心跳,但绝不会让你出事,你信我。我刚才已经通知萧齐,他会派人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明姝其实没有把握说服陈曼蓁走,但现在她不得不走,留在宫里,她会处处受制。
也是没有别的法子。
“好。”陈曼蓁答应,接过药丸瓶子。
“这药你在二更时候服用,三更就会有人将你送出宫。”明姝仔细交代几句。
后匆匆离开,她还有几件事要好好安排。
回宫的路上,正好遇见胡庸,他笑眯眯地道:“燕王妃何事匆忙?”
“胡丞相,怎么现在这个时辰入宫?可是父皇有要事与你商议?”
明姝停下脚步,走向胡庸,站定之后才开口与他说话。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皇上要与我商量派一个合适的人去安南,那里天高路远的,皇上对五皇子不放心,总觉得他一人在那里,会聚众谋反。”
胡庸是笑着说这些话的。
“哦,原来如此,胡丞相可真是对我知无不言啊,您不怕我将这件事说出去,让苏演早点防备?”
“燕王妃是自己人,我当然对你有一说一,您也不会千里迢迢派人去做这样的蠢事,苏演他完了,这辈子就要老死在那鬼地方。
原先皇上本想将安南这地方封给燕王的,现在便宜苏演了。说起来,那日我还未来得及好好谢谢王妃,替我除了刘伯言和杨献这两个眼中钉,肉中刺,还多亏你派人通风报信,让我提前查出他二人的把柄。
我们这一回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相得益彰,各取索取。这天下事,就是这样,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让谁死,想让谁消失,王妃此计一箭三雕,老夫佩服!还请王妃带句话给燕王,就说这京城往后就是他的了,有些事事在人为,一定要小心行事。”
胡庸侃侃而谈,仿佛明姝是他的一个老朋友。
明姝却笑笑道:“我听不明白胡丞相在说什么,你让我带给燕王的话,我一定带到,告辞。”
与胡庸站在宫里头说话,太过扎眼,很有可能有人会禀告苏彰,明姝匆匆告辞,否认他说得那些话。
心底不免想骂人,这样的话,是能在青天白日当面在花园里说的吗?
胡庸还真是猪脑子!
要是被锦衣卫的眼线听见看见,苏彰一定对他们生出怀疑,以后再让他相信什么事,那就难如登天。
天黑时,陈曼蓁顺利被运送死尸的车子送出宫,将她丢弃在乱葬岗。
萧齐派人将她捡回去,连夜送她出京,马车上还有另一个人,是穆语芝。两人相顾无言的坐在马车上,听着马蹄声越走越远。
出城方向,萧齐架马与她们汇合,将她们亲自送出城外。
她们两人的目的地是安南,也就是苏演在的地方。
杨献与刘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