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回来,这些事以后慢慢商量,先去用膳。”明熹只得悻悻转身。
他与她虽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他还是不懂她的心思。
苏澈瞧她神情有些落寞,淡声宽慰道:“女子只有嫁得好,才不枉此生。凭你的心性,只要你想要,没有得不到的。”
明熹神情越冰凉,她要什么,他当真不知?
两人走到膳厅,瞧见里间候着几个人。
沈姨娘见苏澈走过来,远远的迎出去,笑嘻嘻道:“殿下,膳食已经备好,我正要差人去寻你们。”
苏澈温和的颔,率先走了进去,明熹随后,沈姨娘见她面上不悦,悄声问道:“怎地了?”
“晚些说,进去吧。”明熹挤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苏澈抬眼扫了一周,赫然站立在堂屋中的是她!
她还真是脸皮厚,刚才他那般奚落斥骂她,她竟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沈姨娘忙上前扶了扶主位的椅子道:“殿下坐这里。”
“明姝、明辉挨着殿下,熹儿坐姝儿旁边,明福你坐大哥旁边。”沈姨娘一一指了坐。
沈姨娘按照明府的家规排位,合情合理,明姝与明辉是嫡出,明福与明熹是庶出,自当靠后。
她只是一个妾室,按家规轮不到她上桌,但是明达命她主理家中事物,她又是燕王的乳娘,自然有资格一桌吃饭。
而另一间膳厅中坐的是明达其余庶出的子女妾室。
就坐后,明姝扫了一眼桌上的膳食,荤食居多,不由得皱紧眉头。
她第一次与大家用膳,难免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身后还站着一排布菜的丫鬟。
彩雯打量桌上的菜式,凑近明姝耳边小声道:“小姐,桌上大都是荤菜,十分油腻,奴婢去吩咐厨房做几道素食来。”
明姝皱眉,心知这样十分不好,刚要回绝。但她身旁的明熹已经张口问道:“妹妹不吃荤食?”
明姝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我自小在道观长大,只吃素食,且我幼时拜入祖师爷门下,是居士,沾不得半点油荤。”
“糊涂,那时你不知有父母兄弟,现在你既已回来,还守那些规矩做什么?你可是堂堂国公府的小姐,也不怕燕王殿下笑话!”明福放下手中的碗筷斥责起来。
“明福,不得在殿下面前无礼!还不快快向妹妹道歉!”沈姨娘忙呵斥道。
论身份,明姝是嫡出,明福不该当面斥责,论年纪,明福是兄长,说几句倒也不是不可。
明辉笑笑:“让殿下见笑了,我这妹妹刚回府,不懂礼数,说话也没个分寸,还请担待。”
苏澈抬眼,淡声问道:“居士?那岂不是不能成婚?”
明姝坦然回道:“是。”
明辉当即呵斥道:“妹妹住口,说什么胡话,你既回了家,从前那些都做不得数,你自然是要嫁人生子的!”
明熹忙道:“二位哥哥,妹妹还小,以后好好教导便是。省得让燕王殿下没了用膳的兴致。”
众人纷纷向苏澈赔罪,明福与明辉各自罚酒三杯,明姝只得退出宴席。
沈姨娘忙命人去做些素食。
明辉借故离开,去了明姝的房间。见她正在用膳,命丫鬟拿了一副碗筷,陪着她吃了些。
两人相顾无言,明辉打破沉默道:“刚才大哥不得已斥责你,你不要放在心上,你不能当着燕王的面说什么不嫁人的话,失了礼数身份。再让有心人听了去,传出去你就成了笑话。你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父亲,顾及明府,你现在的身份是明府的嫡小姐,是我的亲妹妹,不是什么道观的姑子居士,你要谨记。”
明姝放下碗筷,小声道:“大哥,刚才是我失言了,可是我说的是真话,我是出了家的居士,确实不能成婚,我不想欺瞒大家。”
明辉叹口气道:“即便如此,这话你也不能当着众人说,府中人多口杂,牵扯甚多,以后一定要懂得谨言慎行。这些话你只能对我说,不能对别人说,我是为了你好。”
明姝抿唇道:“我知道了。”
“你还小,不懂人心叵测,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找我。没事没出府,千万不要再与别人说什么不嫁人的话,记住!”
“是,姝儿记住了。”明珠只得点头答应。
明辉慢慢走回去,听到一个细碎的声音:“殿下,你觉得熹儿有无可能被太子看上?”
“明熹自幼聪慧,大方可人,是金陵城中贤良淑德的典范,我看她很有希望。”苏澈低声道。
“这是自然,我们兄妹二人与殿下同饮母亲恩泽长大,殿下处处为我们兄妹二人着想,我深怀感激。”明福醉醺醺道。
“对了,你这刚回府的妹妹究竟怎么回事?”
“她啊,你也见识了,没什么脑子,还是个居士,不知道父亲找她回来做什么,要是她死在外面就好了。妹妹也不会被她压了一头,矮了半截。”
“说说她的来历。”
“她才几个月大的时候被她的外公谢玉兴抢了去,父亲这些年一直在找她,后来得知她在姑苏城外的道观,便寻了去,带了回来。听道观里的姑子说,她是被人丢在道观门口的。”明福挠挠头道。
“谢玉兴为何要抢走她?”苏澈疑惑问道。
“多年前的一桩旧事,谢玉兴是叛贼,不提也罢。她就是一个灾星,幸好皇上没降罪明府。”明福东拉西扯道。
“谢玉兴之事我倒是听说过,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抢走自己的外孙女?又为何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