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贵妃的伯父郭经纶因为在《忧危议》中被指名道姓,也大为紧张,便怀疑《忧危议》为陕西巡抚李东继和吏部侍郎戴兆衡所写。
因为这两个人是皇后李婉的人。
在戴兆衡上书之前,陕西巡抚李东继先上书弹劾五皇子苏演行为不检,为人狷狂,并指斥郭贵妃教子无方。
苏彰不想把事情闹大,便亲下谕旨,说明《闺范》一书是他赐给郭贵妃的。因为书中大略与《女鉴》一书主旨相仿佛,以备朝夕阅览。
又下令逮捕李东继和戴兆衡,经过严刑拷掠后,以“结党造书,妄指宫禁,干扰大典,惑世诬人”的罪名分别谪戍广东雷州和廉州。
而杨希武因为已经患病致仕,置之不问。
戴兆衡于年末寒冬死于廉州。
明姝在明姝一住便是一个月。今日萧齐前来探望她,明姝遣散三个丫鬟,叫来萧贺和王二喜服侍。
四人便在房里说话。
明姝还病着,身子热不散,窗户都开着,萧贺却走上前关上门窗。
“接下来,我们当如何?我们忙前忙后几个月,你这一盘棋,也只伤了一个杨希武,让他辞官了事,还有两个不相关的人,没有动到苏彰身旁紧要之人。郭贵妃与苏演也毫无伤,算是白忙活。”
萧齐低了声音,小声问明姝。
“白忙活?我从来不做无用之事,现在还未到收网之时,你这话说太早了。”
明姝不以为意,她这一盘棋需要的周期长,而且谁说郭贵妃和苏演毫无损,至少她已经在苏彰的心底替他种好怀疑的种子,只等那种子生根芽。
而结果便是苏泱的死期一到,这颗种子就会一不可收拾,冲破黄土,茁壮成长,而郭贵妃母子根本逃不了!
“你还有什么计划,一并与我说了我去办,你在宫里不方便,出宫也不容易,而且让父亲传信这事也不方便,万一有什么意外,那就是个死。”
萧齐没有什么耐心,对这件事的结果抱有很大的期待,但明姝又爱卖弄关子,根本不肯详说接下来的计划。
“接下来的事,我要回宫后才能去办。”
“你后面到底有什么打算?”萧齐还是忍不住追问明姝。
这件事万分重要,可以说如果明姝失手,那便是满盘皆输,现在明姝又在宫里,少不了受人监视,不似在外面。
所以,萧齐心底满是担忧,一是担心明姝的安慰,那些暗卫又不能贸然进宫守着明姝。
二是担心有人现明姝是背后操纵这些事的人,这便是大罪。
他们都不怕死,可是也不能轻易死。
尤其不能死在姓苏的人手上。
“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我会寻找一个好时机下手。这事如果需要帮忙,我会告知你父亲,说来你父亲近日一直守在太子宫里,我想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你的意思是...?让我父亲他出手?”
“不,当然不能由他亲自出手。天色不早,等会我大哥就要回来,你先回府,先按兵不动。”
明姝照旧吩咐萧齐。
眼下是最重要的时间,明姝自然也清楚。
大家都十分紧张又敏感,生怕出一点点差错。
萧齐知道明辉不待见自己,尤其是在明姝大婚之后,于是只好提前离开。
明姝吩咐萧贺和王二喜带一件礼物去送给穆语芝。
过了三日,苏澈回京,他这一走便是八个月,从未送回一封书信给明姝,明姝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派他出去做什么。
明姝身体也养好,不好一直赖在明府不走,在苏澈回宫的第二日回去。
她才进了上阙宫,也就是苏澈的宫殿。
小和子一见她,便迎上来道:“奴才拜见王妃,燕王殿下已经回宫,王妃要不要去见燕王殿下?”
“我身子不适,燕王未曾召见,我不便前去请安,请你代我问安。“
说罢,也不再理会小和子,领着几个丫鬟、太监便走去她的寝宫。
小和子这些日子一直跟在苏澈身边侍奉,并没有在宫内。
他也知道明姝自从与苏澈在新婚之夜闹得不愉快之后,苏澈自动请命出宫办事赈灾,谁知这一走便是八个多月,明姝连一句慰问的话也没有捎过去。
两人心底只怕憋着一股怨气,也不知为什么会闹成这样,这么几个月过去,两人还是不肯服软。
小和子愣在原地,瞧着明姝的背影越走越远,她的心还真硬!
大婚夜刺苏澈的那一刀,差一点伤了苏澈心脉,她问也不问一句。
连一丝愧疚也没有。
妄自燕王还命令公里的眼线每日将明姝的起居行为每日快马呈报给他,谁知他走那么几个月,她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有他无他也无甚关系一般。
教苏澈的心寒到极点。
既然她不在意自己,自己又何必去倒贴她?
况且,现在也不是他能儿女私情的时候。
苏泱的病只怕撑不过这个冬天。
小和子进屋,与苏澈跪安道:“奴才刚才遇见王妃,想请她过来见殿下,可王妃的病症还未痊愈,怕与殿下相处一屋,把病气传给殿下,便先回去歇息,她让奴才代为向殿下请安。”
“呵?她病得不轻?那还有精力去见萧齐?听说她已经很久不曾去看苏瑜,以前她对苏瑜很好,可是现在,她对苏瑜也没了关切,我想她这个人的心比我的还冷。你不必替她说好话,她是什么性子,我很清楚。这样挺好,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