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辰时,沈姨娘院子里的人惊得炸了锅,沈姨娘昨夜竟不见了!
而服侍她的丫鬟小厮都说没有见到沈姨娘出过院门,也就是说沈姨娘无故神秘失踪了!
府中人心惶惶,明福更是连大理寺也未去点卯,
命管家带着家丁仆从丫鬟将明府翻了个底朝天。
但还是无人找到一星半点沈姨娘失踪的线索。
上百人找了一个上午,依旧没有一点消息,明福无奈之下只得亲自去请京城府尹刘昌博入府审查这件怪事。
刘昌博亲自带着衙门的人将明府上下三百多间屋子搜了个遍,直到天擦黑时,仍然没有找到沈姨娘。
明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满头大汗道:“刘府尹,这该如何是好?家母不可能无缘无故不交代一声就失踪的,她会不会被人劫持?必须尽快找到她,否则性命堪忧啊!”
刘昌博摇头道:“真是怪事!若不然明兄弟还是上报大理寺吧,你是大理寺少卿,请他们出面,兴许有什么快的法子查案,时间紧迫,我不敢耽误。”
明福叹气道:“此时大理寺只有轮班的衙卫,王大人他们估摸着已经回家,我不便讨扰他们,况且这件事牵扯到我,若是大理寺插手,查出个什么,怕外人说有失公允。我也为难,烦请刘大人再想想法子。”
明熹又急又哭,由丫鬟搀着哭得梨花带雨。
刘昌博端坐在火把围绕的中间位置,捋一捋胡子,深吸口气道:“若不然,本官只得一一审问府里人,还望明兄弟不要介意。”
这话一出,明福忙命管家把丫鬟仆从聚拢接受审查。
府里折腾了一天,可谓是人人自危,吓得不轻,刘昌博亲自盘查府里的下人,轮到沈姨娘的近身丫鬟喜鹊时,他威严了几分道:“你是沈姨娘的近身侍候,昨晚可有亲眼看见她入睡?确定她一直在房中未出去?”
喜鹊捏着帕子肯定道:“昨晚小姐来姨娘院子里闹了一阵,还抓伤了姨娘脸面,姨娘很生气,不让我请大夫,命我替她上了些药膏,我服侍她洗漱完毕,亲手替她盖好锦被才出去。昨晚是我值夜,我一直在外屋候着,没见她出去过。”
刘昌博伸出手掌示意她停下,问道:“你说的小姐是哪一位?”
喜鹊环视四周,看见不远处的明姝,犹疑地伸手指了指道:“是姝小姐。”
刘昌博道:“这位小姐眼生得很,可是回府不久的那一位?”
明姝抬眸淡定上前道:“是。”
院子里一阵寂静,大家都十分紧张,生怕喜鹊说出别的话牵连他们,所以大气都不敢出。
刘昌博郑重打量明姝一眼,然后问道:“敢问小姐,你昨晚何故打沈氏?”
明姝理直气壮道:“她将我的丫鬟打得半死不活,我不过找她理论几句,没想到她竟动手打我,难道我堂堂国公府的小姐要任凭她一个姨娘打骂不还手?”
刘昌博眯眼又瞧了瞧明姝,看来还是个嚣张的,遂点头。
又接着问喜鹊:“你昨晚值夜时,没有打盹?你真的确定沈氏并未自行离开?或者没有看到什么人将她挟持出去?”
喜鹊吓得哭道:“我昨晚一直睁着眼睛,并没有看见沈姨娘出去,也没有看见人进来!”
明福骂道:“哭什么哭?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有没有看见人进去?你真的没有打盹?”
喜鹊吸吸鼻子道:“奴婢真的没有打盹,也没有见到人进去,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刘昌博眼神在明姝与喜鹊身上转来转去,他侧头问明福道:“府里最近可有生什么怪事?”
明福思索了一会道:“前几日,府里的下人将剥皮的死猫放进三妹妹的枕头上,那晚四妹妹与她睡,吓昏了四妹妹。后来三妹妹当众查出是府里的下人王二喜搞的鬼,之后家母身边的丫鬟翠儿又莫名死在三妹妹的井里,手里还捏着字条说她是杀猫吓人的凶手。当时王二喜又突然疯撞井而死。对了,还有四弟有一晚梦魇落水,也不知是谁说府里有鬼魂作祟,将他推入水里。”
刘昌博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然后道:“鬼魂作祟?丫鬟莫名死在井里?下人疯撞井而亡?是哪一口井?”
明福指着西边道:“在那边,三妹妹不久前命人挖的,说是要抓鬼做法,我也没听明白,还是说她要在井里养鬼教化什么的。那日出事的时候燕王殿下在,他已经下令封了那处院子。”
刘昌博又正色打量明姝一眼道:“请小姐解释一下,本官怎么听明少卿说的糊里糊涂,难道小姐会什么法术不成?”
明姝不慌不忙上前道:“我是出家居士,自幼修行,略懂祖师爷传下来的一些皮毛衣钵。那几日四哥落水,我作法窥测到府里有个女鬼,所以就命人挖了一口井,想捉住她,教化她以后不得害人性命,这是功德无量之事,刘大人觉得有何不妥?”
刘昌博与明福对视一眼,悄声问道:“你这妹妹神智可清醒?”
明福点头悄声道:“她为人虽然疏离生僻,但神智清醒,也确实会些法术。当日那落井的丫鬟死后四肢僵硬,几个家丁都掰不开她的手,她竟当场做法,不过片刻那丫鬟僵直的全身都软了。你说奇不奇怪?”
“她当着你们的面作法?你亲眼所见?”刘昌博惊疑问道。
“这倒没有,她是关起门一个人作法的,不让我们看。”
刘昌博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问道:“小姐,你当真会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