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科考前一日。
明姝正在房中喝药,萧贺急匆匆在门口扬手敲门道:“主子,奴才有话禀告。”
萧贺唤明姝主子,是因为自从萧琰收养他之后,虽然给他赐了萧姓,但他为人十分有原则,一直坚持唤明姝和萧齐为主子,他是最早从玄影阁出来的人。
但他身上尚且留着一些人情味,与常人相同,不似别的杀手那般,听命行事,不讲情面。
他先是化名在杨献的府里做了一年多家丁,后来又以萧贺的身份来到明府,明姝回府时,他已经在府里蛰伏了两年多。
与他一起来到明府的另一个暗探是王二喜,不过王二喜只是玄影阁的侍从,为人倒是十分机灵。
萧琰特地派他们两人两年前入明府,为的也是等明姝回府,使唤起来,也不唐突,别人也不会起疑。
而萧齐昨日已经送来两个丫鬟,对外说是刚买来的,实则也是他养在府里好几年的,都是调教过的眼尖手勤的小丫头。
明姝给大一点的丫鬟取名:香莲,小一点的叫秋槿。
加上采雯,她的使唤丫头现在有三个,加上调过来的萧贺,还有死皮赖脸在明府死跪两日的王二喜,一共就五个人。
她听到萧贺的声音,扬声道:“香莲把碗收回小厨房,让萧贺进来。”
虽说香莲是萧齐的人,用起来很放心,但是她要做的事,不能让萧齐知晓,所以才会支走她。
香莲笑着端碗离开。
萧贺在门外候着,香莲推门出去道:“小姐叫你。“
明姝起身,见他走进来,指着椅子道:“坐下说,喝口茶。”
萧贺也不客气,倒了水喝完道:“好消息,杨献的侄儿明日要参加科考殿试,皇上会亲自监察。”
“这消息属实吗?皇上当真会亲自监考?”明姝心底已经有了主意。
“属实,杨作此前一直是受杨献的庇护才能得以进入殿试,也是因为下级的那些监考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日监察的是皇上,杨作急得到处托人。
他本就没什么真才实学,要是名落孙山,考卷上错误百出,既丢了杨献的脸,也会引起别人怀疑。他之前的几场考试可都是名列前茅,很多人都看好他,大家都觉得他会是状元。
这两日到处在托人打听殿试的题目,听说没人敢告诉他,都怕殿试上出了岔子,皇上追究。我想萧琰会知道,主子要不要问问他。”
明姝点头,莞尔一笑道:“不用问萧琰,我自会办法。”
萧贺笑呵呵问道:“什么法子?”
“现在丞相之位一直悬空,我猜皇上心底的人选一定是胡庸和杨希武,这杨希武与杨献同姓,关系自然好一些,如果杨献的侄子在殿试上出了丑,我想以杨希武与杨献的关系,多少会受皇上的排挤。
胡庸上位的可能性就多一些,这胡庸又是此前李善一手提拔起来的。而杨希武与刘伯言是与郭贵妃属浙东一派,胡庸与李善则是淮西一派。胡庸为相,势必引起两派之争,郭贵妃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萧贺嘿嘿笑起来,露出两个小虎牙,他与明姝的年纪本就相隔不多,只比明姝大了两岁,只是个头自小就出奇的高。
要说他现在才十六岁,别人都不会相信。
很多人都会认为他至少二十出头,做事又沉稳,哪里想得到他实际不过虚岁十七。
偶尔也会与明姝说笑几句,小时候两人的关系本来也不错。
只是分开这三年,有一点生疏,好在萧贺又回到她身旁。
萧琰曾经训练萧贺的原意,就是为了让他时刻不离的保护明姝,现在已经如愿。
明姝见他傻笑起来,眯着眼睛问道:“这么严肃的事,你笑什么?”
“我...我觉得你想的很周到,你大抵打算怎么让杨作在殿试出丑?又怎么让他引起皇上的注意的?”
“这还不简单?皇上是何许人?他一向对科考制度严厉过律法,如果有人在他面前犯忌讳,你觉得皇上会饶了他吗?
皇上是布衣出身,幼年时没读过多少书,听说识字还是前朝的一位军中人教他的,所以吗,他才对科举如此关心,不惜垫付来京科考考生的一切费用,只差没有安排他们入住皇宫。”
倒了一杯水,明姝也轻轻嘬饮起来。
萧贺点头道:“是,我也听说过,否则他也不会亲自参与每一届殿试监察。为的也是亲自提拔有才之士,唯以重用。”
“皇上参与殿试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现在朝中文官老弱,曾经给他指点江山,出谋划策的人都已经到了垂暮之年,他急需为将来的皇上挑选合格的人才!
他这是怕太子以后任人唯亲,滥任官职,葬送他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这打江山难,守江山也难。他选的人一定是在朝中没有依仗的有才之士,而不是早就盘旋朝堂多年的重臣亲属后辈。他眼光可毒着呢....”
萧贺起身,凝眉道:“话虽如此说,皇上挑中杨作的机会也不是全部没有,如果杨作侥幸在他面前蒙混过关,入住仕途的可能很大。毕竟他叔父是朝中正得意的大臣。”
“此事,一晚上的时间,我们要办到,的确很难,但我要试一试。其实早些时候,我已经拿到了这一届殿试的题目,我翻阅古今文章,挑选了两篇文采斐然,有实用之效的文章,找坊间游走四方的说书先生誊抄下来。
你今晚连夜偷偷翻墙去杨作的房中,将这两篇文章压在他的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