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演不可置信般凝望道:“什么?她病得这么严重?大夫怎么说?”
明姝边走边道:“大夫说大姐受了严重刺激,沈姨娘和二哥的死,对她的伤害很大,必须安静调养。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我也不敢给父亲写信,怕影响战事。”
“这事暂且别告诉明国公,我会安排宫里的御医去替明熹诊治,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她会好起来的。”
明姝轻声应了声“好。”
两人并肩走出宫,苏演看着明姝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宫。
马车微晃,她的身子跟着车身左摇右晃,采雯就在她身旁,见她身子晃得厉害,知道她最近消瘦不少,否则也不会这般不经晃。
有心扶着她的肩膀道:“小姐,你近日瘦了不少,奴婢要好好给你补补身子,保准你进宫前胖起来些。你现在这样,奴婢有些难过,都是奴婢没有好好照顾小姐,好在府里的事抖过去了,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小姐。”
明姝咧嘴想笑,轻轻敲敲她的额头道:“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弱?我身子好着呢,只是这马车摇来晃去,胸口有些难受。
说起服侍,你一个人也照顾不好,明日我就挑选几个丫鬟过来与你作伴。你也少操心些,过几日我们去谦儿坟头看看,再瞧瞧她的家人。”
采雯低头应声道:“小姐想的真周到!谦儿坟前的草怕已经很高了,到时奴婢要带着锄头过去,替她除除草。”
马车行至萧府门前时停下。
明姝掀帘一望,有些不解问马车夫道:“为何停在萧府?”
“小姐,长公子吩咐奴才,出宫后接小姐到萧府,好像是萧公子的意思。”
明府叹口气,萧齐就是这么沉不住气,这才过了几天?
但想着现在所有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明福已死,再难翻供。
与他见一面,也没什么。
下车,毫无阻碍的进了萧府。
萧齐听家丁说明姝到访,笑嘻嘻的迎了出去,远远地笑道:“姝妹妹你来了!”
明姝白他一眼,面上却笑起来道:“大哥让我过来拜谢萧大哥。多亏萧大哥相赠的华服,我才得以妥善入宫谢恩。”
两人各自坐定,采雯被萧齐支走,请她一起去膳房指挥做菜的家丁做些明姝爱吃的菜。
这时堂内只剩他们两个人。
萧齐不经大笑起来道:“你这一招,实在太高!父亲都没想到,你会走这样的险棋!真是一举多得!
苏彰的两个心腹王和莫老大都死了,明福也死了,沈氏也死了,燕王被皇上猜忌,险些失去官职。李善担上罪名被皇上毒死,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看在眼里!
你这一出连环计,可真是太高了!一举解决了这么多人!苏彰身旁,现在已经没什么可用的人,以他刚愎自用的性子,为了确保太子能高枕无忧,以后保不齐还会再杀别的功臣。
你再想想别的法子,将刘伯言,杨献这些人解决了,他就没什么能用的文官,那些武将老弱病残不用记怕,这苏家的江山就要倒了!”
明姝摇头晃脑,一本正经道:“你说这些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死了一个李善,一个明福,你就高兴成这样?我们的路还很长,要想让苏家的江山倒塌,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
屋内已经上了灯,烛火摇摆不定,明姝起身拨了拨灯芯。
萧齐瞅了窗外一眼,走过去关上窗户,笑道:“你听不出我在夸你?最绝的是,你将劫持军粮的事嫁祸给燕王和李善,还扯上谢玉兴,苏彰一定会相信,否则他也不会册封你为郡主。你这一件事办得真是漂亮极了!”
“苏彰册封我为郡主,是因为他疑心我是他与谢怀柔的孩子,白得来的。并不是因为查案一事。
我想问问你,当初我与玄清一同进入道观,萧琰真的分得清我们谁是贵人,谁是逆贼之女?万一是他认错了我和玄清的身份,那我做一切不是在造孽吗?”
萧齐脸上的笑容淡去,摆手否认道:“不会的!父亲不会认错你们俩的!何况凌云师傅也说你是贵人。这么重要的事,他们怎么可能搞错?
你耳背后的痣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你心底存疑,不如去问谢玉兴,当初是他将你抢了去,又是你母亲的父亲,他必定不会认错自己的外孙女。”
明姝叹了一口气道:“谢玉兴现在如同过街老鼠,不知躲在哪里,肯定不敢轻易出来,苏彰已经下了旨意,只要杀了他,重金赏赐。我不能冒险去见他!”
“那就等过了这段风头,他迟早会再来找你的,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对了,明福到底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皇上竟不顾明国公,杀了他?难道他真的与燕王有所图谋?”
明姝给自己添了茶水,笑道:“不是。他在明府的事,本就千丝万缕,王又指认他与自己是同伙,后来他为了保命,就扯出燕王来,我就在他面前提了几句燕王,他就咬着燕王不放,非说是受燕王指使做事。
萧琰送他去见苏彰,他应该也是这么说的。本来苏彰就讨厌沈氏的用心险恶,这些年来,她一直明里暗里的提醒皇上,拿苏彰与我娘的事,还有明岳与我娘当初的死威胁他,苏彰也是忍受不了才让王杀了她了事。
明福只是这件事的代罪羊,苏彰杀他我也很意外,我还以为最多只是流放,毕竟他是父亲的儿子。
或许苏彰杀明福不仅是为了军粮一事,还有可能是怕明福以后知晓所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