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笑容凝固,双眸由近及远遥望远处皇宫的方向,神色微微一变,笑道:“这是自然。有哪一个活在世间不渴望欢欢喜喜,自在逍遥,如老子那般看空万事万物...可是我却做不到。
采雯你不懂,这世间上有太多黑暗,有太多不公平。我不明白为什么人要自相残杀,阴险狡诈,坦诚相待不好吗?可就是有人狠心一把火烧死上万人!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
屋内的清风吹动窗幔,采雯侧头望了一眼,不明白明姝说的具体是什么事,但她知道这件事一定对明姝很重要。
因为她的神色十分受伤与痛苦,她走近明姝身旁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小姐,人生在世,还是要多顾自己。
别人做错事,小姐不是大官,也判不了他们的罪。小姐还是想开些,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当多为自己打算一二。”
“我也想多为自己考虑,不去管那些是是非非。但如果你的至亲被人害死,抢走你原本该有的一切,而你又知道仇人是谁,这个仇你是报还不是不报?”
采雯隐约明白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觉得她是对夫人的死耿耿于怀,劝慰道:“夫人如果地下有知,我想她不希望你以卵击石,这只会让你头破血流。
如今沈氏已经死了,当年就算是她故意通风报信给夫人谢玉兴叛变之事,如今也死了,也算遭了报应。小姐不日就要入宫待选,千万不要做错事,断送自己的前程。”
明姝不觉好笑,眸中隐有泪光闪烁,她张嘴道:“沈氏是死了,但他还活着!”
采雯没有听懂,追问了一句“
风停了,明姝淡淡看了窗外一眼,明辉此时走过,推门而入,遣散采雯道:“明姝,你是不是心底在怪皇上?怪他当年没有救下母亲?没有救下你?你在恨他对不对?”
“大哥不恨吗?如果不是他,母亲不会死,外公不会成为叛贼,我也不会流落在外!”
“明姝!我不准你记恨皇上!这一切都是天意!当年时值战乱,谢玉兴不叛变,皇上就不会受到劫持,母亲当年也是为了大事考虑才去的。
你不明白朝堂大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可以肯定母亲绝不是因为皇上而死。所以,放下你的恨意...
这恨会让你引火烧身,安安静静的做一个闺阁女子,不要胡思乱想。母亲的事,已经过去。而你的将来更为重要,你懂吗?”
明姝心底当然明白当年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她想的则是另外一件事。
师傅曾经托付她务必粉身碎骨也要办好的大事....
她一刻也不敢忘记!
只是不便与明辉明说,只得敷衍道:“好,我知道。马车备好了吗?再晚恐误了时辰。”
明辉笑起来,夸赞了明姝一番,大抵是今日如何好看,穿着打扮很是合体,也不喧宾夺主。
午时。
明姝经由承乾门入宫,入了宫门,她便下车走路。
采雯则紧张的跟在她身后,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东张西望。
两人行至康盛门,苏演一见她走上前,笑眯眯道:“你可算来了...皇上、皇后和各位娘娘正在花园里赏花饮茶,我带你过去。刚才皇上还夸你来着,皇后说想见见你。
一会,你仔细回话...可别使性子说错话。宫里不比明府,规矩可多了。”
明姝答应,欣然跟了上去,引路的太监退在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
她不觉暗自感叹这皇宫可真大啊!
比前朝原来的皇宫足足大了几倍不止!
远远的,明姝就瞧见露天的花园里,有人打着撵帐撑在皇上皇后头顶,十分威严。
下首,有几位娘娘围着坐下。
明姝还未走近,就有小太监前来传话道:“南漳郡主,皇上,皇后宣您觐见。”
明姝端正了身子回了一礼,依的是宫里的礼仪,众人远远一看,还算是有分寸,可见在宫规上是下了规矩的。
她缓缓走近,跪地叩拜道:“南漳拜见皇上,皇后,恭祝皇上万岁安康,皇后娘娘千岁和泰。”
苏彰和李婉上下打量明姝,见她今日打扮得十分清丽雅致,又不失规矩,钗环佩戴的是昨日赏下去的一对,戴在她头上说不出的气态丰和,迤逦万分。
衬得她整个人丰标不凡,粉白黛绿,生出姣丽蛊媚的姿态。
苏彰笑道:“平身,你身子不好,赐坐!”
李婉则是一脸期待想见到她抬头后的真容。
明姝叩谢道:“多谢皇上。”
起身后,又依着宫里的礼仪欠身一一对着几位娘娘作礼:“南漳给各位娘娘,贵人请安。”
几位娘娘都是盛装而来,争奇斗艳般大放异彩。
见她这般懂规矩,都笑道:“起来罢。快快坐下,皇上可心疼你的伤。”
明姝笑盈盈道:“多谢各位贵人!”
太监引着她坐于末端,她一落座。
一个嗓音极脆的声音响起:“今日一见南漳郡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不仅人长得这般不俗,心思精巧难得,不过两三日时间便查清这几件让六部头疼的案子,着实聪慧,难怪皇上喜欢!”
明姝忙起身回话道:“多谢郭贵妃夸赞,南漳只是刚好碰运气而已,这些案子也不是我一人查清,萧大人和刘大人及各位官差大哥都有功劳,南漳不敢居功。”
郭贵妃便是如今最得苏彰宠爱的妃子,众妃之首,皇后之下,虽然年过三十,可是依旧颜色非凡,姿色容貌如同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