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熹不服问道:“既然大哥你说我哥还是明府中人,为何只能在府里停三日?他既然还是父亲的儿子,理所应当停满七七四十九日,若是传将出去,明府的公子竟然只在府里停了三日就落土安葬,岂不是丢父亲的颜面?
只有那些普通百姓家里死了人,才会草草安葬,我们这种高门大户家里有丧事,岂能与他们一样?况且,二哥的尸体分了家,须得找个仵作来,让他把二哥的尸体缝合还原,让他完整入棺才是。
你们一个个怎么这般恶毒?他与你们也是亲人,身体里留着与你们一样的血脉,你们怎忍心让他身首异处,草草了事?
大哥说不给二哥治丧,这我能理解,但起码也要通知相关亲戚和父亲的同僚前来祭拜,否则二哥在地下怎会安心?”
明霞不以为意,不屑道:“大姐,明福犯的可是重罪,偷盗府里的银钱也就算了,三妹妹已经找回来了,我也不怨他,可他是朝廷的钦犯,而且尸首已经分了家,你不考虑别人,总要考虑府里的弱小罢,他们哪受得了府里停着一个砍了头的尸体?
你说我们恶毒,往日你们母女三人仗势欺人得还少吗?不仅克扣我娘和我的月例银子,你娘还与人做出那等羞耻之事,二哥不仅让人恐吓三妹妹和四妹妹,竟然还想让人玷污你的清白,我真是不明白这样的人,你为何到现在还要护着?
再说,你让我们去请人来祭拜明福,你是在说笑话吗?现如今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人家躲还来不及,谁还理会我们?明福又是罪犯,你还指望父亲的同僚来祭拜一个砍头的犯人?大姐,你脑子没坏罢?
你也真是的,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对了,你要是逃出大狱的,还是尽早回去认罪,兴许皇上还能看在父亲的面上饶你一命,你若不回去,我自会让府里的下人将你绑过去交给刑部!
你可别再怠害我们明府,明府现在已经成了京中的笑话,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一家,老的不知检点,色欲熏心,少的唯恐天下不乱,鸡鸣狗盗,杀人害命,我要是你啊,哪还有脸回来,早就找个地方一头撞死!”
明熹被明霞一席话气的不断喘气,身上的破衣服本就护不住身子,她在寒风中冷得直打斗,抬手伸出食指愤怒的指着明锦骂道:“你算哪根葱?这明府还轮不打到你这个胆小如鼠的鼠辈出来指责我!我可是皇上赦免回府的,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
况且我在与大哥说话,那轮得到你跟只八哥一般在此叽叽喳喳?你也不必冷嘲热讽,轮水轮流转,早晚轮到你!”
明姝看了一阵热闹,见这两个人丝毫没有住嘴的意思,在这府门口骂骂咧咧,讥讽咒骂实在不成样子,已经引来一些人围观,她将正要上前打明熹的明霞一把拉住道:“你们住口!还不嫌丢人?这样子在门口骂骂咧咧,互相辱骂是明府的小姐该做的事吗?
你们是名门千金,虽说大姐有过错,既然皇上已经赦免回府,我们自然不得说她的不是。我们都姓明,身体里都有父亲的血液,你们非要在这里大吵大闹,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明国公的两个姑娘没有一点教养?当众在府门口辱骂彼此,你们想丢人,就到别处去!
父亲还在战场上生死不明,誓死与敌人血战,整整四个多月,你们不替他祈福保平安,当真是不孝!还有脸为了一点小事闹成一锅粥!
父亲若知道我们明府的人现在乱作一团,心都不在一处,巴之不得对方丢人舍面,我想父亲心中一定很不是滋味。父亲年老,二哥的事,不要送信让他知晓,等他凯旋归来再说。
二哥已经死了,他为了自己犯下的罪孽付出了生命,就算如此,他也还是我们明府人!是我们的二哥!
人死为大,我赞成大哥的处理,也同意大姐的说法,二哥尸首分开,理应找仵作来想法缝合在一起,这需要几日的功夫,暂且将停丧的时间改为七日。我们不能在府里公开治丧,但至少替二哥做个头七,让他在泉下也安心些。
至于去请人来祭拜二哥这事,我想还是算了,二哥的死,全城皆知,有心人自然会来,没有心的人,请了人家也不会来,毕竟二哥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
我们舍着脸面去请人家,人家不想来,既为难他们,也丢了明府的脸面。
至于父亲的同僚,我们更不能去请,这样父亲很快就会知道二哥死了的事,想必他在战场上会分心,打仗不是儿戏,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们不能冒险。
所以一切从简,但是办丧事所用的一切东西都要准备,明府不缺这点钱,要办得一丝不差。二哥活着的时候最喜欢钱,多买些纸钱烧给他。你们觉得可好?”
明姝一番话,让所有人挑不出一点错处,人已经抬到了府门口,争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让明福的尸体暴尸街市,也不是大家做派,何况明姝已经说出所有的关键点,没有人不同意。
明熹感激的跪地道:“三妹,我代二哥谢谢你。往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你宽谅。”
明姝忙上前扶起她道:“大姐,你这是作甚么?你怎么能跪我这个妹妹?快起来,教人看见,人家还以为我为难你,不让你回府。”
明辉也开口道:“既然回来了,以后千万不要再做错事。”
明霞与明锦见他们兄妹二人开口,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不过,明霞斜眼瞅了明熹一眼道:“亏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