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打来,薛大夫将盆里的水倒了许多,放入小刀,须臾,小刀的折叠刀鞘内渐渐渗透出褐色偏绿的粉末逐渐形成泡沫,他放下一根银针,那银针立即变成灰黑色。
明姝冲薛大夫道:“劳烦薛大夫。我来解释这水中偏绿的泡沫从何而来,又是什么。水中的粉状泡沫是剥皮时留在刀上的,是猫尸体内的毒药聚成,经过猫的体内循环,现在就变成了褐色偏绿的颜色,是因为猫的血与别的动物不同,又与毒药中和,才会变成这种奇异的颜色。
尽管王二喜已经小心翼翼地擦去小刀上的血迹,但他不知道,猫的血不用水洗,是擦不干净的。传说,猫有九条命,若是被害,它一定会报复,我想这就是此猫在天有灵,留下的证据。王二喜,现在你如何狡辩?”
王二喜目瞪口呆,喃喃道:“猫身上的毒不是我下的。你怎知我有一把刀?又如何得知它藏在我身上?”
明姝愁他一眼,轻描淡写道:“碰巧看见你用过。”
王二喜否认道:“不可能,我从未当众用过,你不可能看见。”
明姝笑道:“毒不是你下的,但猫是你杀的,你这是招认了?”
王二喜不再说话,明姝继续道:“那你说说你受何人指使?昨晚又是如何潜进我的房间,为何又要将死猫放在四妹妹的旁边,害她到现在还人事不醒?”
明辉大喝一声道:“你若不说,今日就依照家规将你打死!”
明寿亦跳起来道:“混账东西!快说到底谁指使你的?”
赵姨娘蹭的站起身,正要开口让人拖出去打死,明寿忙拉住她悄声道:“燕王殿下还在呢,不能失了身份。”
她只好说了句:“该死!”又端坐好。
沈姨娘这才施施然开口道:“小姐真是明眸善断,很是精彩,只是我很好奇,小姐既然说王二喜是杀猫的凶手,那又是谁在猫身上下毒,你又在何时看到他使用过小刀?”
明姝笑道:“刚才府里的小厮指认王二喜形迹可疑,我见过他那把刀很是锋利,稍加联想推测,不过是碰巧。至于给猫下毒一事,那就要问姨娘身边的翠儿姑娘了。说了这半天,翠儿怎么还不来?莫不是死了?”
沈姨娘的脸色蓦然白了,强自镇定道:“喜鹊已经去叫了。”
众人疑惑,一开始小姐就说叫翠儿来问话,直到现在还不见踪影,可见沈姨娘是故意拖延,又听小姐问翠儿是不是死了?难道翠儿当真与此事有关?
明寿是个急性子,见他们扯到翠儿身上,忙道:“翠儿之事,等会她来了再问,还是先问王二喜是受何人指使。他又是如何进入姝妹妹的房间。”
王二喜神情紧张万分,甚至头上开始冒冷汗,他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一般道:“没有人指使。是我讨厌猫,都是我一人所为,没有人指使。”
明寿骂道:“下作东西,当真是猪油懵了心!四妹妹如何招惹你,你要如此吓她?她才五岁,若是她有个好歹,你休想活命!”
赵姨娘亦是面色涨红,气得不行,但无奈燕王殿下在,她很是顾及,只得暗自恼恨,不再开口。
“那你说说四妹妹如何得罪你?你又是如何潜进我房间,不让我们察觉。”明姝在众人中显得冷静许多,她要的是事情的全部真相,而不是王二喜的命。
王二喜张口就道:“因为我被猫抓过,四小姐…她骂过我,我恨她。昨晚我见她去了你房间,就趁你们熟睡后翻窗进去,将死猫放在枕头上,我本只想吓吓她,没想到她那么胆小,吓出了病。”
明姝平心静气道:“你撒谎!昨晚我找到四妹妹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除了我的丫鬟和赵姨娘极其丫鬟,没有人见过她在我房里。你又如何得知?你要吓得不是她,而是我!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王二喜眼神闪烁不定,仰头环视一周,目光落在沈姨娘面上,但沈姨娘低头沉着脸,根本不看他,他急道:“是我讨厌小姐!昨晚我匆忙间打开窗,以为睡在里侧的就是小姐,放下死猫就走了。”
“你还不说实话,你昨晚分明是用了mí_hún香,将外屋的丫鬟和我还有四妹妹迷晕,堂而皇之的从正门而入,你再不说,我可保不住你的性命!”
王二喜更加震惊,抬眸望着明姝道:“你怎么知道我点了mí_hún香从正门而入?”
“因为你紧张或者粗心,香灰落地也不知,正门入口的地板上还有血迹。想必把猫放在我床上这主意,是有人临时让你做的,所以你很慌乱,至于那mí_hún香也是别人给你的。是与不是?”明姝言辞紧迫,这是她给他的机会。
“没想到妹妹对mí_hún香也有研究?”明福好奇地问道。
明姝侧身笑道:“我长期侍奉祖师爷殿内,对香蜡火烛,还有香料都略懂一二,二哥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尽可找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明福摆手道:“不过是随口问问。”
王二喜冷汗层层,没了刚才能言善辩的本事,说的话破绽百出。
明姝又道:“说与不说在于你,你想死我也不拦着。”
就在此时,喜鹊慌张的跑进来道:“我姐姐不见了!”
明姝蹙眉,喜鹊的姐姐是谁?‘
沈姨娘惊恐涨目问道:“翠儿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王二喜听闻喜鹊的话,脸色一片死灰。
明姝又对明寿耳语道:“四哥,这翠儿失踪的可疑,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