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怯弱地又瞟了明姝一眼,萧琰厉声喝问道:“二公子,这种话可说不得假!燕王殿下身份尊贵,又怎么逼迫你去挪用钱财?燕王殿下府中的俸禄足以维系,他要你的钱财何用?你休要胡说!“
刘链不敢多说什么,因为明福空口无凭,万一他是胡乱攀咬,为了脱罪保命,他极有可能胡说。
明姝却面色凝重道:“二哥说的不一定就是假的!二位大人想想,最近军娘被劫的事...听说那些军粮被就地烧光在山林里....传闻是谢玉兴所为,可是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当日燕王殿下随皇上带人去围堵那些劫军娘的人,上山的正是燕王殿下,那日他不但无功而返,手下的兵丁也损失严重,凭他在战场上的杀伐决断,那日是不可能出这么大的岔子的...
听二哥如此说,我想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从二哥手上出去的那些钱,会不会拿去雇佣玄影阁的杀手来做劫军粮的事?
而幕后主使会不会就是燕王殿下!
听说那日皇上还被人刺杀未遂...这件事越想越后怕,二哥,燕王殿下可在你面前说过劫军粮的事?他有没有安排你去布置雇佣玄影阁的人?”
明姝暗中冲明福使了眼色,萧琰瞥见,但不动声色,刘链则十分关切地望着明福。
明福想了想,呆了片刻才明白明姝的意思,他结巴又紧张地开口道:“这...我...不能说...这是杀头的罪过...”
他的紧张,正好让刘链起了怀疑,他追问道:“明二公子,这可是大事!若你真是受燕王指使,定要说清楚实情...不然皇上查清军娘一案之时,你再想说,也许就不会有这个机会。”
萧琰也劝道:“明二公子若真是为了保护明府中人的安全和性命,我想你听信燕王的话移走明府的财产也不算什么大罪。
但是,如果你包庇燕王殿下的阴谋...这案子可就大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玄影阁的杀手,没有堆积如山的金山银山是请不动的...”
明福瞬时慌乱!
难道明姝说的是真的?!
可是,燕王根本没有对他提过劫持军粮的事,也没有让他移走明府的钱财供他使用...
这...到底要不要扣到他头上?
如果...这样做,结果会怎样?
他心底十分害怕,劫持军粮和伏杀皇上都是死罪,如果真是燕王一手谋划...
他往日与燕王的关系那么近,若说自己不知情,皇上不会相信...
明福心底乱如蚂蚁...
明姝见他不肯轻易开口,又道:“今日我与皇长孙殿下去李善府中,发现小井子的尸体时,李善为了阻止我们搬动尸体,竟让府中的人将我们团团围住,声称要杀了我们灭口。
燕王殿下到时,不但没有阻止李善,还与他小声地咬耳朵,我听见他们提到谢玉兴的名字,还提到劫持军粮,我在想会不会是燕王殿下他暗中与李善勾结,图谋大事...
藏在赌坊的钱是为了请玄影阁的人冒充谢玉兴的人抢劫粮草,劫持粮草只是诱饵,他们还暗中散布皇上当年与谢玉兴僵持时,用娘亲、明岳和我挡身保命的谣言,以此激怒皇上出宫,好伺机弑父夺位....
否则,今日李善怎敢声称要杀了皇长孙和我?他们这般有恃无恐,一定是在算计什么...”
萧琰眉眼一眯,肃然地望着明姝,不确定道:“你...说的可是可是实话?你听见燕王殿下与李丞相提到军娘和谢玉兴的名字?李善今日当真说要杀了皇长孙和你?”
此刻,就连精明如镜的萧琰也分辨不出明姝话里的真假...
可是,他很确定,劫持军粮和伏杀皇上的事,是萧齐擅自行动...
不关燕王的事...
明姝为什么要给苏澈扣这么一大顶弑父夺位的帽子?
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明福更加分不清明姝的话是真是假,可是军娘被劫持,皇上遇伏杀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他心中惶恐....莫非燕王真的已经与李善勾结,想要弑父夺位当皇帝?
依燕王的深不可见地心思,他虽然嘴上从未说过这种话,但心底未必就不这么想...
皇上与皇后一向对他的态度就十分寡淡...
他虽是亲生,但不得皇上和皇后的宠爱...
这些,明福很清楚。
若说苏澈没有这个野心,他半点不信!
思及最近苏澈对他和明熹的态度大变,他心想肯定是苏澈攀上了李善的这个大树,所以,他今日才会对他们兄妹二人见死不救,不屑一顾...
他越想越越觉得这件事,肯定就如明姝说的这般...
难怪燕王最近对他冷淡了许多,也不再告诉他下一步的打算,就连查军粮被劫持的事,也不准他多问...
明福想了许久,才恍然道:“燕王殿下或许真有这个念头...他曾经对我说过,做王爷没什么意思,要做就做皇上....可是,军粮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野心很大...大到想要那把金灿灿的龙椅!”
苏澈当然不会对他如此说,但是为了撇清他与苏澈的关系,或者说保命,他不得不先摆出这个姿态...
要推就推得一干二净...
他觉不能与苏澈一起送死...
既然苏澈今日这般对他,也休怪他无情无义...
他心底本想就思忖过苏澈的心思,猜想他有当皇帝的心思。
所以,这是一场阴谋的较量...
就看皇上相信谁的话!
明姝紧张地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