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东南一听这番话便忍不住心头火起,今日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方水秀杀的就是春霞而不是娇红。大夫人这短护得也太过分了些!
她们方家的面子不能不顾,难道年家人就活该一次又一次的忍辱求全、忍气吞声吗?
年东南正要说话被春霞用力捏了捏手,便又忍住了。
春霞心里也十分恼火,凭谁碰上这种事情都不可能淡定接受得下来!
可是大夫人的面子她可以豁出去了不顾,何苦又叫老太君为难?
“不知方水秀,是怎么处置?”春霞沉默片刻,轻叹着道。
许嬷嬷便道:“送进家庙清修,一辈子不得踏出半步!”
年东南冷笑道:“家庙?方家倒真挺会出主意的!脚长在方水秀身上,只要她有心逃脱,区区家庙真的能关得了她一辈子吗?”
许嬷嬷顿时滞了一滞,垂头说道:“明日老奴会亲自去一趟方家,给方家大老爷和方大夫人说清楚老太君和侯爷的意思。请侯爷放心!”
年东南便不再言语。
春霞勉强点点头,说道:“若叫老太君为此事为难,那真是我们做晚辈的不孝了!请许嬷嬷回禀老太君,此事就按老太君的意思办吧!”
春霞只说老太君,关于大夫人半个字也没有再提。大夫人既然丝毫不顾及她一力维护娘家,她又何必还要顾及什么“嫡母”的面子?从今往后,对待大夫人,她是无论如何打不起好脸色了的。
许嬷嬷也年东南也没再说什么,便点点头屈膝行礼道:“是,夫人您贤惠大度,方家定会领受这份情义,再不敢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情来!老奴这就回去禀给老太君!”
“嬷嬷慢走!”春霞笑笑,命人送了许嬷嬷出去。
心中冷冷一笑,方家除非人人都是疯子,否则还能有机会在她面前做什么吗?要是再有下次,可别怪她不客气了!
年东南心里仍旧有些发闷,觉得她受了委屈了,好好安抚了她一番,两人就寝不提。
老太君那边,得了许嬷嬷的话便叹了口气,道:“也就只有这一次了!东南和春霞恐怕对他们的嫡母是失望透了!唉,但愿方家就此无事,不然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受伤的到底是自己的孙媳妇,老太君心里对大夫人不是没有怨言的。
“老太君,这查内贼之事——”许嬷嬷又道。
老太君略想了想,便道:“此事咱们能想得到,跟此事有关联的自然都会想得到。咱们什么都别做,你吩咐下去,叫妥当人这几日好好的盯着我那三个儿媳妇。春霞那里,你明天亲自过去一趟,找方嬷嬷说说话。”
许嬷嬷心中一凛,忙垂头应是。
楚王府中,楚王自从郊外回来之后心情便十分愉悦,嘴角上始终噙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温和得简直可以称得上温柔,熟悉他的人见了无不心中一颤,有种毛骨悚然的冰凉感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了?
难道,王爷从皇上那里得了准信要改立太子吗?
楚王进了书房,立刻便命人将今日派遣出去执行暗杀任务的一正一副两位头领叫了来。
任务失败,那两人骂了手下们一通“饭桶”之后,正在愁眉相对苦脸商量着该如何向楚王交差,谁知楚王的传令就来了。
“罢了!横竖也逃不过去!不管王爷怎么罚,咱们也只有认了!”一惊之后,两人叹道。
谁知来到书房,两人跪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请罪,楚王便道:“今日没有得手吧?”
“是……请王爷恕罪!求王爷再给属下们一次机会,下一次一定——”
“不必了!”楚王摆摆手,说道:“死伤的暗卫们照老规矩好好补偿,这件事到此为止,传下话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动年夫人!没别的事了,下去吧!”
“……”这就完了?两人面面相觑,都在疑心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以至于把王爷的话听错了。
“你们还有事?”楚王见他们呆若木鸡一动不动便问。
“没、没有!”
“是、是,属下告退!”
两人悚然一惊,慌忙起身,弓着身子倒退了出去。
到了门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有种犹在梦中的感觉。
“想必,王爷另有更好的绝妙安排,咱们就不必多管了!还是回去吧!”一人道
“说的是!”另一人赞同点头,一同离去。
第二天,许嬷嬷安排好府内之事,便将在广藤院偏房过了*的方水秀带上,亲自送往方家。
方大老爷夫妇俩听了许嬷嬷所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方大老爷脸色蜡黄,半响说不出话来。方大夫人心中既震惊更不信,看到女儿缠着纱布的脖子和憔悴苍白的神情,更觉心疼,不由赶着许嬷嬷颤声道:“嬷嬷,这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或者,另有内情呀!我们家阿秀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
许嬷嬷闻言顿时有几分不快,再开口语气便多了三分生硬,“方大夫人,此事不光一个人亲眼所见,你们家小姐见事情败露还企图自杀,她脖子上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据!难不成方大夫人以为老太君糊涂了,冤枉了你家小姐吗?若非两家亲戚,我们大夫人又向老太君苦苦求情,若非侯夫人心胸宽广不计较,事情就不会这么私下了结了!”
方水秀一直垂着头呆呆的不言语,只有听到“侯夫人”这三个字的时候猛的抬起头瞟了许嬷嬷一眼,眼底划过一抹怨毒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