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闪。
叶孤云身子贴着刀锋滑了过去,就连他也从未见过一个人的刀法竟如此可怕。
他杀过很多用刀的人,竟从未见过如此迅速如此刚猛的刀法,这一刀下去,足以令人感觉不到死亡的疼痛,因为实在太快了。
刀锋从他的躯体滑过。
刀锋上的鲜血滴滴滚落,叶孤云身子在地上滚动两下,挣扎着站起。
“好刀法!”
山本一郎凝视着叶孤云,半个字也没有说。
“你为什么不出手了?”
长而弯曲,薄而锋利,这样的刀并不多见,在江湖中很少几乎没有这样的刀。
滴滴鲜血从刀锋上滑落。
叶孤云的血,叶孤云竟已被那一刀击中!
叶孤云笑了笑,“现在你出手,我现在也许就要死在你的刀下。”
他说的很慢,显然也很诚恳,很现实。
后面的似已不信这个现实,距离山本一郎最近的一人脸上变得苍白。
因为他忽然看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叶孤云的剑竟已在滴血,滴的很慢,却依然在滴着。
这人呼吸急促,急忙去扶山本一郎,可是就在他扶山本一郎的时候,忽然发觉这人断成两截。
从人的腰际断开,伤口平滑而整齐。
山本一郎倒下,他的人仿佛是一只麻袋一样,忽然倒出,什么都已倒出。
叶孤云挣扎着扶住千金,她已在呕吐。
她似已无法忍受这种现象,叶孤云说,“他死了,死人并不觉得可怕。”
千金点头,她并不是觉得可怕,而是觉得反胃。
叶孤云轻抚着她的背脊。
千金喘息着从袖子取出一支穿云箭,打开机关,一支小箭带着光芒直射云霄。
苍穹下骤然绽放出一个“千”字。
风笑天惊呼,“穿云箭!”
话语声中,他忽然到了跟前,站在七尺处,冷冷逼视着叶孤云,剑已出鞘,并未刺出。
“你要找人过来?”风笑天冷冷笑了笑,又说,“你别忘了,我找来的人更多。”
“是的。”
“你不怕带来的人全部被我杀了?”
“不怕。”千金冷笑,“你杀不了。”
她笑着忽然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图纸,忽然又说,“你拿去看看,就明白了。”
叶孤云没有看到这是什么图,因为已揉成团,那团纸已迅速丢给了风笑天。
风笑天打开一看,瞳孔收缩,脸色竟已变得惨白,失声惊呼,“你怎么知道我这里的地形图,还知道里面人员配置?”
“是的,我知道的也许比你想象中要多。”
风笑天身子一闪,已到了两丈外,“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你不要得意太久。”
叶孤云挣扎着掠起,忽然又落下,他竟已无法追上风笑天。
千金握住他的手,“你不要心急,他跑不了,我还有别的法子。”
叶孤云点头。
不远处三个浪人并未看一眼山本一郎,死人仿佛并不值得他们看,更不值得他们怜惜、同情。
一个人忽然说,“他跑不了,那你们呢?”
这人双手握剑,刀慢慢的出鞘,这人大叫着挥出了七八刀,每一刀都很凶猛,都很快,他几乎用尽了躯体上所有的力道。
叶孤云拉住千金,斜飞四丈,落到屋脊上,两人都冷冷凝视着这人。
这人直愣愣盯着他们,并未跟上来,两只脚似已定入大地,后面的两人已倒下,身子赫然定入七八支羽箭,每一只羽箭都已洞穿躯体。
“你们早有埋伏?”
千金点头,“否则我又怎会亲身涉险。”
叶孤云吐出口气,没有说话。
不远处一个人忽然跃了过来,柔柔的落到叶孤云的边上,柔得仿佛是一支鲜花,虽然没有鲜花那么美丽、灿烂,却已够柔和。
叶孤云忍不住吐口而出,“花下柔?”
花下柔点头,轻抚着羽箭,摸着摸着忽然又射出一箭,箭骤然洞穿一棵柳树,柳树里忽然射出鲜血,里面的人连一声惨呼都没有发出。
花下柔笑了笑,“这是忍者,隐蔽的很好,但遇到我就倒霉了。”
他忽然一步走到那个浪人跟前,又说,“你走吧,我不想杀你这样的人。”
浪人没有走,忽然盯着叶孤云,“我不会走的。”
叶孤云忽然落下,千金也落下。
“为什么?你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生命算什么?”浪人大笑着凝视脚面上的羽箭,“只可惜我为什么不能死在你的剑下。”
话语声中,这人刀光回转,刺入自己的胸膛,然后软软倒下。
他倒下去时,眼睛中还带着惋惜与不甘。
千金点点头,又笑了笑,“你做的不错,只可惜被风笑天跑了。”
花下柔微笑,“我故意放他跑的。”
千金顿了顿,又说,“为什么?”
“他死了,我的生意就没有了。”他扳了扳手指,数了数,久久才说,“我杀了三十七人,每一个都是扶桑一流高手。”
千金吐出口气,久久才说,“一共三十七万两银子,我这里记下了。”
花下柔点头,又说,“可惜有个人比我杀的还多。”
“谁?”千金笑了笑,她仿佛也不信会有人比他杀的更多。
“是春宵。”
他说出春宵的时候,眼眸里竟已露出厌恶之色。
叶孤云居然忍不住问了一句,“春宵剑客?”
花下柔点头,“他在到处杀人,杀的而且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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