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被改为囚车,在大军回天水与吕布汇合期间,这辆囚车就是李儒的家。吕霖相信,李儒这种人绝对不会想不开自杀的,但凡能有一丝机会活下来,李儒都会去尝试。再说即便他自杀了也没关系,吕霖也不损失什么。
安排完一切,吕霖才想起差点把李儒给忘了,将无关紧要的琐事丢给司马懿,在陈到的带领下前往马棚看望李儒。
本以为太史慈会兵分两路,不想他竟然全军开拔到临洮城;本以为阎行及时回援,没想到阎行竟然被太史慈击退;本以为活不过今夜,没想到吕霖没有杀他,世事难料啊!李儒终于对自己的智慧有一丝怀疑,望天长叹,心中浮出一阵落寞与伤感。
见吕霖急匆匆地走过来,李儒自嘲一笑:“今夜月色迷人,少将军是来此陪李某赏月聊天的么?可惜无美酒作伴,有些辜负了这一番夜色。”
“李先生身为阶下囚,就不要要求太高,美酒是没有,毒酒倒是有一杯。先生可愿意体会一番毒酒的滋味?”
“谢少将军好意,李某心领了,其实李某不擅饮酒。”李儒立即摇头,笑容与言辞无耻至极。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李先生当年毒害弘农王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吕霖眯着眼睛,并不急着进入正题。
“当年的事情李某有些忘记了,若不是少将军提醒,李某都不记得此事。”李儒干脆装傻,显然不想提及这事儿,却换个话题道:“李某只记得当年温侯认太师为父时,跪拜地多么诚恳,那一声义父叫的,连我这个女婿都自愧不如。”
“哈哈…足见我父帅为得董贼信任,下了不少功夫,才将先生骗过去…”
“少将军当时年少,可能有所不知,当年温侯那声义父叫的实是情真意切!仔细回想,那段时光,温侯与太师当的上父慈子孝,只是后来温侯色迷心窍与任小姐私通,才惹得太师不悦。太师心胸宽广,本欲将任小姐赏给温侯,怎奈温侯大逆不道,与王允老儿合谋做出弑父背主之事,哎…”
“先生颠倒黑白的本事,晚辈佩服!”吕霖拱手作揖,脸上笑容可掬:“本有事请教先生,此时都不知先生之言敢不敢信啦。”
“少将军请讲,李某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此时的李儒而言,有利用价值是件好事儿。
“本将在城内搜查多次,都没有见到烧当王与西羌王的身影,先生可知二位羌王前往何处了?羌王背信弃义独自逃走,留下先生孤立守城,先生若是知晓他们消息,还望告知本将,本将追上他们也定好为先生讨回公道。”吕霖这话说的恬不知耻,连陈到都别过脸无力吐槽。
“那就多谢少将军啦,李某依稀记得他二人商议着从北门出逃,直奔金城投靠韩遂。李某也不知道此消息是否属实,少将军才智过人,想必自有裁断。”
“谢先生指点,在下不打扰先生赏月了。”吕霖拱手告辞,走出庭院,对身侧陈到吩咐:“叔至,速请徐晃将军调集龙骧营,与我一同星夜追击烧当王!”
“少主,李儒奸诈,其言不可轻信。且公明将军新婚…末将以为…”
“连你都不信,李儒之言定然真实无疑。叔至不必揣测,烧当王离开也有两个多时辰,需轻骑追击,只能劳烦公明了。”跟着一群聪明人,陈到这小子都越来越聪明,吕霖表示很满意。
“诺!”陈到应声而去,一面调集金蛇卫,一面跑向徐晃院子。吕霖本想跟太史慈知会一声,却听亲卫说他已经睡下,便没有打扰。给司马懿留下话,吕霖没再耽搁,带着六十四金蛇卫与龙骧营向北奔去。
囚车内的李儒一脸淡漠,叹息一声呢喃道:岳父大人,我不能为你报仇啦!西羌王与烧当王这两个废物…你们也别想活到金城!临死之前能拉上吕布儿子陪葬,阎行将军,你可不要让李某失望啊…
临洮向北一百五十里外便是祁连山,大山绵延近百里,另一边出山就到金城郡。虽然烧当王逃跑近两个时辰,但是夜间山路难行,况且烧当王带着三千步卒,行军自然迟缓。两千骑奋力追赶,或许能在入山前追上他们。如若追不上,让他们入山后可就麻烦了。
幸好龙骧营与金蛇卫士卒已经休息了一阵,战马也吃饱喝足,此刻才有精力快马加鞭奋力追赶。月色当空,一队兵马向北疾驰,如一群追捕猎物的饿狼。
烧当王一路北上,除了三千亲卫卒之外,身后还有五百余骑。两条腿自然跑不过四条腿,烧当王却并不打算抛弃这三千卒。并非舍不得,而是因为一旦没有这三千卒,烧当王到了金城,在韩遂面前便没有丝毫地位可言,就像他身侧的西羌王一般。
为了逃命,西羌王已经把全部家当交给李儒,包括大将戕扬。其实他的家当本就不多,除过留在临洮城的戕扬麾下五六百卒,只剩下身旁的十几骑。若非李儒用身家性命唤烧当王救他一命,西羌王也不知道该逃亡何方。西羌王紧紧跟着烧当王,只希望他不会出尔反尔!
马达罗很想回一趟河关城,半年没有回去过,也不知道吕霖突袭河关时,残杀他多少子民!夫人如今逃往何处了,子女是逃脱险地还是被吕霖给杀了?还有她,她还活着么?
跑了一夜,烧当王逃出一百多里,迎着晨光已经清楚的看到眼前地大山,再有三五里路即可入山。一旦进入群山之中,便如同鱼入大海,群山蜿蜒之中,谁能奈何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