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期滩涂承包的工作,由全镇长牵头,冷镇长具体负责。”灞桥镇的党委会上,任笑天作出了这样的安排。
听到是让自己具体负责滩涂承包的事,尽管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冷山那平时总是显得有点酷的面庞上,还是布满了不少的红光。
这一次的滩涂承包,与上一次相比,算得上是天壤之别。上一次是劝着、求着,都不能打动那些愚昧老百姓的心。这一次不同了,老百姓早就在翘首以待,等着来承包滩涂。
不但是当地的老百姓铁了心,一定要赶上这班车,不能再让金钱从自己的手中滑过。就连市区里的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也都在到处打听着滩涂承包的事情。一个个都象红了眼睛的狼一样,想要扑上来,也要在灞桥这儿咬上一块肉。
一句话,如今的滩涂承包,已经成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香馍馍。在这之前,市里已经有不少的领导和朋友,给冷山打来了电话,想让冷山帮帮忙,能优先承包一点滩涂。
这个‘优先’,其中的含义,华夏人都能听得明白。冷山虽然想帮朋友的忙,只是这种事,一直都是任区长和全镇长亲自掌握,作为常务副镇长的自己也是爱莫能助。
这些日子里,冷山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向任区长和全镇长启齿,好能在原定的方案上打开一点空隙。只是因为这两个年轻人到了灞桥之后,始终都采取的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从来都没有半点徇情之处。这才让他几经犹豫,还是没有开得了这个口。
没有想得到,任区长竟然会在今天这个会议上,主动把这块香馍馍交到了自己的手中。这样的消息,冷山听了以后,怎么会不激动?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开始想到如何让利益最大化的事情。
“全镇长,冷镇长,滩涂承包,是我们灞桥镇的大事,只能搞好,不能搞坏。这一点,我特别提醒你们要引以重视。今年的承包工作,说服动员的工作量不大,真正的压力,应该是供不应求,求大于供的事。
大家都知道承包滩涂是生财有道的大好事,有谁会不愿意发财?照我看哟,很可能会是一窝蜂的都冲了过来。在这个时候,我们每个人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千万不能丢了服务于民、服务经济这个根本。”任笑天的话,把有点想入非非的冷山给唤了回来。
“什么是根本?那就是老百姓的利益,那就是灞桥的利益。所以说,应当得到承包地的老百姓,按照每亩六元钱的标准进行承包。之所以要涨这一元钱,就是要让那些轻信谎言的人学个乖,接受一个教训。至于其余的人......”
说到这儿,任笑天顿了一下。他的目光,在所有党委委员的面孔上扫视了一下。发现只有全慕文和丁一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其他的人,都在屏气凝神的听着自己的讲话。
任笑天暗叹一声,碰到涉及经济利益的事,看来是谁也免不了这个俗呀!
“不管是谁想要承包滩涂,都要参加拍卖。公平竞争,谁也不吃亏。这一点,务请大家引起重视,千万不能坏了规矩。我也把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在这中间动了手脚,可不要怪我任笑天不给面子。”任笑天的话有点不客气,听的人中也有着不同的反应。
“天哥,你今天晚上的话,讲得有点重了吧。”会议一结束,全慕文就尾随着进了任笑天的宿舍。
任笑天瞟了全慕文一眼,说:“慕文,你认为我说得嫌重?”
“嗯。”全慕文点了一下头。
任笑天摇了一下头,说:“慕文呵,我和你的看法相反,应该是我说得还不够重。你不信,可以试着看,到了时间,还是会有人搞名堂。要知道,这是在乡镇,不是在机关。
在上层领导机关里,讲究的是圆润,讲究的是点到为止。在这草莽之气十足的乡镇机关里,要的就是直来直去,刺刀见红。和这些人玩那些字眼上的功夫,他们会笑话我是书呆子哩。”
听到‘书呆子’的话,全慕文洒然一笑,说:“天哥,你要是呆,那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也就不多了。呃,天哥,我到是有一点想不通哩。”
“是不是为了我突然把这承包的事都交给了冷山?”任笑天眯起了眼睛。
全慕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能让任笑天这样做,必然会有道理。
“呵呵,有大人物出了面,说是让我不要大权独揽噢。”任笑天讥笑了一声。
全慕文一惊,说:“哦,还有这样的说法!”
“人家有这样的要求,我能说什么?”任笑天耸了一下肩头说:“看来,我们那位冷镇长,也焕发了第二个春天,有点不甘寂寞喽。呵呵,静观其变,静观其变吧。”
冷山从会场出来之后,也是直接回了宿舍。他如今的宿舍,不和任笑天他们住在一起,而是一个**的小院落。
自从被贬到灞桥工作之后,冷山也算是死了心。他的妻子也曾到过灞桥,看到丈夫在这儿过的是遭人打压的日子,也没有心情在这儿生活。因为这样,冷山夫妇也就成了短距离的牛郎织女。
任笑天站稳脚跟之后,得知冷山的妻子原来是在企业做会计,现在由于企业破产,也是下岗在家,就帮着把他的妻子安排到了经管站,算是成了事业编制的人。
这种改变编制性质的事,在其他地方也许是一件难度不小的事,但在灞桥来说,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只因为灞桥穷,许多岗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