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少,段孔雀不成器,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萧一少的虎威。养不教,父之过。段七星惭愧无地,谨此向萧一少赔罪!”
说着,段七星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着萧凡长揖到地。
段孔雀一双眼睛瞬间瞪圆了,满脸不敢置信的神情。长这么大,这还是段孔雀头一回见到老爹向人长揖赔罪。
“天南王”何等身份?
又何等傲气?
萧凡坦然受之,脸色如常。等段七星直起了身子,这才缓缓说道:“段先生,令郎的行事作风,确实有些跋扈。这种吃不得半点亏,受不得半点气的姓格,迟早会吃苦头。”
段七星脸泛酱紫,慢慢坐了下来,说道:“萧一少说得完全正确,段孔雀的确是被我惯坏了。在庆元城,萧一少能手下留情,段七星已经很感激了。”
看上去,段七星言出由衷。
如果在庆元大酒店,燕西楼下手再狠一点的话,不说当场要了段孔雀的小命,让他断手断脚,在**躺个一年半载,绝对不成问题。
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段孔雀做得不地道,今天萧凡能让段孔雀全须全羽站在他段七星面前,已经是非常道义了。
连辛琳这几天都不跟在萧凡身边,名义上是在时代酒店监视段孔雀,还不如说是在保护他,免得段孔雀被人杀了,引起萧凡和段七星之间的全面冲突。
天南段家,如果是纯粹的政治家族,那倒不要紧。在老萧家的威压之下,地方政治家族只有“妥协”这一条路可走。
这是由绝对实力决定的。
偏偏段七星是个半黑半白的枭雄。
老萧家以雷霆万钧之势压下去,天南当局顶不住压力,或许会全面清洗段七星在天南的势力,但只要没有将段七星置于死地,情况就会变得十分麻烦。
萧凡或许不怕段七星的暗中报复,但不代表着萧家其他人也不怕。尤其是萧天。
萧天身上,承担着光大萧家门楣,传承萧家关荣的重任。
萧凡决不能容许萧天出意外。
这是底线,退无可退。
这也是萧凡很爽快就答应姬轻纱“和解”的主要原因。真正的强者,在于团结,而不在于杀戮。纵算萧凡将段七星父子和整个段家在天南的势力全都抹杀,也并不**,消耗太多的政治资源不说,还会引起江湖大豪人人自危,同仇敌忾,从此将萧家和萧凡列入“敌人”的行列。
要想折服你的对手,不是将他逼入绝境,而是在打压他的同时,给他希望。
有希望,就不会乱来。
“段先生,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段孔雀和我结怨,可以冲着我来。但设计我的家人,这已经超出了我的底线。我仰慕段先生是个人物,这个事,就此过去。不过,从今往后,请段先生对段孔雀严加管教。我不希望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凡事不过三!”
萧凡缓缓说道,脸色严肃,语气也很严肃。
段七星又欠了欠身子,说道:“请萧一少放心。”
虽然言辞简短,却是一诺千金。
萧凡其实已经把话说得特别明白,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段孔雀是不是还能活下来,萧凡不保证!
段七星很清楚,萧凡绝不是威胁,而是在叙说一个事实。
如果真的惹火了萧凡和整个萧家,段七星或许能全身而退,段孔雀绝没有那样的幸运,更没有那样保命的本事和手段。
沉默稍顷,萧凡轻声说道:“段先生,时代不同了,政策也不同了。社会要和谐,经济要发展。”
这番话,却不是以无极门掌教真人的身份说的,而是以萧家嫡长孙的身份说的。段七星要想真正在天南站稳脚跟,长保富贵,那么认清形势,紧跟形势,就十分必要。
段七星在天南政界和商界的影响力,都是不言而喻的。
站在萧家嫡长孙的立场而言,萧凡也不愿意将段七星推向自己的对立面。
得饶人处且饶人!
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段七星悚然而惊,再次起身,恭谨地说道:“多谢萧一少指点。”
这个道理,他其实很明白,完全不用萧凡来点醒他。在段七星听来,萧凡这短短的两句话之中,其实折射出一个十分明确的信号——你认清形势,那么将来老萧家是友非敌。
对段七星来说,这真是意外的惊喜。
接到姬轻纱的电话,说萧凡让他亲自到京师来“领人”,段七星心里,其实并不那么乐意。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儿子在人家手里扣着,不赔罪断然过不去。
既然萧凡要拿捏,要摆京师豪门大衙内的架子,段七星也只能配合。
在萧凡“爽约”之时,段七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萧凡,也是个纨绔衙内。行事作风与段七星见识过的那些大纨绔,没有多大的区别。
直至见到那个独行杀手,段七星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萧凡的胸襟气度,绝不是他想象之中那样的窄小,为了成全自己大牌衙内的面子,刻意让他段七星万里迢迢送到京师来给他“打脸”。
萧凡此举,大有深意,是为了彻底与他和解。
然而听了萧凡这一番话,段七星再次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萧凡的胸襟,换一句文艺范的话来说,就是段七星没有认清萧凡站的高度。
萧凡分明是在为老萧家招揽“地方实力派”。。
段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地方政治势力,却对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