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钱玲玲来了激情,提议说:“伟哥,咱们去跳支舞吧?”
嘉伟敬畏地朝她看了一眼,钱玲玲深目高鼻,白里透红的面皮,浑身散发着香气,嘉伟无法拒绝,就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钱玲玲站起身来:“舞厅距离这里不远,咱们步行过去。”
走在大街上,宽敞洁净的街道,两旁一座座新造的摩天大楼高耸入云。街道两旁分列的商店,门前装饰着各式各样五光十色的广告,店内商品琳琅满目,说不尽的繁华景象。再看那些悠闲溜达的俊男靓女,搂肩挽腰,进进出出,真是天上人间。一对对恋人从身边走过,恩爱甜蜜,看着他们,嘉伟心头泛起了淡淡的苦涩。恋爱这词对于谁都不陌生,可是在当今物质至上的社会里,不是每个人都享有恋爱的权利。都说人生下来的时候都只有一半,为了找到另一半而在人世间行走。有的人幸运,很快就找到了,有的人却要找一辈子,还有的人根本就找不到。嘉伟自卑、无助、伤痛。人人平等,这是社会最大的谎言。其实人们在出生的时候,早就已经被决定半生甚至一生的贫贱富贵了。
嘉伟想起了一本杂志上的一句话:男人的腰包是他的资本,女人的容貌是她的本钱。如果一个男人身无分文,一个女人丑陋无比,结果肯定很惨。嘉伟没有钱,面对社会不公平,不想抱怨,决心努力奋斗,争取自己最合适的公平。
钱玲玲见他不说话了,就找了个新话题,亲切地问:“伟哥,你家是那里啊?”
嘉伟低着头说:“白云村。”
“距离清水镇有多远?”
“七十多里,钱总熟悉清水镇吗?”
“是啊,我老家在那里呢。”
“啊,原来我们是一个县的人啊。”刚说完,嘉伟觉得后悔,这样跟她套近乎是不是失礼了?
钱玲玲和蔼地点了点头:“是啊,咱们是老乡,今天在一起,真是缘分啊。”
“啊,是的,是我的荣幸。”
“家里还有几个兄弟姊妹?”
“没有了,就我一个人。”
“为什么呢?”
“爹过世早……”
钱玲玲沉默了一会:“那,你娘也不容易啊。”
嘉伟赶紧说:“是啊,她养我受了很多苦,可我不听话,读书不上进,经常伤她的心。”
说到这个,嘉伟真的很愧疚,眼泪都差不多出来了。钱玲玲不失时机地说:“那你就多赚一点钱给她,弥补弥补嘛。”
嘉伟叹了口气:“我是想这样,可是做礼仪工资低,做不到呀。”
嘉伟想起了老家的艰苦生活,住的房子千疮百孔,一下雨算要命了,外边小雨屋里中雨,外边大雨屋里中雨,外边要是下起了暴雨,嘉伟和娘都得出屋外去避雨。从懂事的那一天起,嘉伟一直盼望着娘某一天突然对他说:伟伢子啊,其实咱家有祖传宝贝,可以换来汽车洋房呢。可为了磨练你,让你长大后堪当大任,才没有告诉你,为的是让你劳其筋骨、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现在你长大成人了,是担当大任的时候了。”
当然,这只是嘉伟的幻想。现在,进城了,找到工作了,他想的就是凭自己的决心、能力,改变家里贫穷的面貌。
钱玲玲没头没脑地说:“你可以想点别的办法嘛。”
嘉伟摇了摇头:“我一无资金二无技术三无经验,没有办法啊。”
钱玲玲看着他的眼睛:“那就等吧,会有办法的。”
来到舞厅,钱玲玲微笑着挽着嘉伟走入舞池。她的举止显得渴望而热烈,跳舞时喜欢两人身体接触。嘉伟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经常有意识地躬起身躲着,避免她的刺激,可是钱玲玲偏偏要这么做,老是将他的肩膀拉了过去。有一次,钱玲玲用力大,两个人面对面碰上了,嘉伟感觉她那高挺的胸部顶在了他的心窝上,好舒服的。
见嘉伟僵硬着,钱玲玲发话了:“不要怕嘛,亲近些,对,这样才优雅、舒服。”
嘉伟只好靠过去:“好的。”
钱玲玲朝他笑了笑,立起脚尖,出人意外地吻了他一口。嘉伟连忙侧过头,红着脸怔怔地望着这位高贵的女人。钱玲玲板起脸问:“伟哥,是不是不想和我跳舞啊?”
嘉伟不想得罪她,马上解释:“不,不是的,我,我有些不习惯。”
钱玲玲笑了:“男子汉不要这么拘谨啊,思想解放些嘛!”
嘉伟看过一些表现男女跳舞**情节的电视剧,但在公开场合下被女人这样骚扰,还是感到十分难堪,他的脸胀得通红,心里忐忑地狂跳着。
散场时,钱玲玲接了个电话,对嘉伟说有事先开车走了,让嘉伟一个人走回去。走在回宾馆的路上,嘉伟想的很多,想到堂兄坤哥出去打工吃过得很多苦头,心想,为什么城里人讨厌乡下人呢,难道穷人天生要被看不起?嘉伟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因为只有这样,仅存的一点自尊心,才不会被蹂躏至体无完肤。一个人沿着街灯无法照到的树荫下走着,发现一股馒头的面香味从什么地方,闯进鼻孔里,忍不住左顾右盼,发现香味来源是一家天津包子铺,就过去买了几个,狠狠吃了个饱,像是在吃掉心中的不平一样。
受坤哥打工被骗的刺激,嘉伟产生了不劳而获的想法,梦想幸运之神特别青睐他,他一锹下去就能挖出一口泉水井,里面不断有财富涌出来。嘉伟希望,什么时候自己口袋里的钱能多起来